好还是乖乖地呆在我身边。”
便是恨到了极致,梵音也不蹭完全失去理智,很清楚自己和瑶光硬碰硬不过是螳臂当车,她自己并未察觉,原来最鲜明的一种情绪并不是愤怒和憎恨,而是失望。
是将所有一切小心翼翼垒起来的美好,一脚跺入尘泥,再踩上几脚之后的失望。白月光成了刺入她胸口的雪亮刀光。
“来,陪我喝一杯。”
瑶光给她斟了一杯酒,清冽的酒里沉浮着白色的花瓣,居然是大理出名的梨花酒,“放心,没有毒。我还费不着用这么大力气对付你。”??
??“我不…”梵音刚想说自己已经戒酒,话到了一半却止住,只是咬着牙握起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冷冷斜觑着他。
“好!”他轻轻击掌,似是极高兴,“再来一杯!”?
???他一连给她倒了三杯,她都是一言不发地酒到杯干,爽快利落至极。梨花酒入口柔,后劲却极烈,空着肚子几杯酒下去胃部顿时灼烧般地热起来,一股热意升起,令她苍白的脸颊多了一丝殷红,衬得眼睛更是亮如秋水。
瑶光伸出一只手,爱怜地抚摸着少女的柔软鬓发,“梵音哪,”他的声音属实低沉悦耳,似芳醇又不至于醉人的米酒,“你不应该来见我的。”
他那双明澈的眼眸仿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令人看不清究竟是何等情绪,是否有一丝怜悯同情,亦或者嘲弄,还是狠厉决绝。
梵音的下巴被男人轻轻抬起,他感觉到她微微一颤,似是被人刺了一剑般。然而,她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只是闭上了眼睛。
他凑近她的唇,凝视着她。两人的气息交错在一起,然而他却没有吻下去。九曲凝碧灯在雨中飘摇,惨碧色的灯光映照在她苍白的肌肤上,白的宛如瓷器。
梵音像是一具精心雕刻的木偶娃娃,精致的脸上却无一丝表情,若不是睫羽微微颤动,恐怕旁人都会看不出来这是一张属于活人的面容。
他凝视了她一眼,一声冷笑,忽然间按住她,狠狠地吻了下去。
她的嘴唇紧闭着,柔软而冰冷,如同死去之物。他怎么也无法得逞,忽然间暴躁起来,抓着她的衣襟,一下子把她按倒在了旁边的榻上——她没有反抗,却一动不动,冰冷地看着他,那种眼神能令最灼热的钢铁瞬间冷却。
瑶光有些不满意,他更希望看到少女的挣扎哭喊,一如那一夜,她从震愕到绝望的模样,像极了盛放时期突然在烈火中凋零的花朵。
慢慢地,他想明白为何梵音对于自己来说格外与众不同了,见识过他的另一面,其余人会为保命而选择隐忍,抑或是在习惯中顺从,甚至于对强者的敬慕而死心塌地地跟随,譬如小寒。
那也算是个聪明的女子,无论是加入商贾之家,或者投身于大官家里做个侧室也能安稳度日,只可惜选择了他。当初那一掌挥出去的时候,他心中没有一丝愧怍,躲开了是她的命,躲不开,也是她的命。
而梵音不同,偏要与之针锋相对,这反倒引了些许兴味似的,他要调动身边的一切,步步引她入瓮,令她敬佩到倾慕到萌动初心,再亲手颠覆这一切。
他渴望看到她信仰崩塌,神志混乱,一如当年的自己。只要一闭眼睛,少女在他身下挣扎喘息的娇艳模样便回想起来,胸口似有一缕残毒一团火,揪扯他,如何也不放。
可是少女静静地承受着他略带粗暴的亲吻篡夺,竟然没有一丝多余的神色,像一个木头人。
瑶光忽然觉得有些疲倦乏味。
梵音微微仰头,笑了。
唇上的旧痂未愈,霎时迸出道细微伤口,血缓慢渗出了一小片,她说,“师父,如今你我成了这幅光景,您满意了吗?”
瑶光歪着头看着她,忽然伸出一只手,替她抹去嘴角的血迹,“梵音,你是与众不同的,明白吗?你是与众不同的。”
“与众不同…哈,好个与众不同。”梵音直勾勾地看着瑶光,“是我蠢得格外与众不同吧?从拜你为师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算计好了等着我一头撞进来....那,那些究竟算什么?”她似哭非笑地打量四周,“瑶光,你本可以不动声色地潜入王府里,直接把我挟持走,不是吗?”
“.....”瑶光目光投向远处,似乎在看缥缈在空中的微尘,光落在他的眼睫上,有细碎金芒闪烁,他的嘴唇似乎微微动了动,却并未发声。
不重要,那些一瞬间从心底腾生出来的犹豫和纠错都不重要,像是新鲜破土而出的一束嫩芽,还未来得及生长便被他一脚狠狠碾入烂泥之中。
“瑶光,现下轮到我问你了,”梵音忽然之间凑近了男人,是一张苍白清秀的脸,嘴角却挂着三分狡黠的笑,“我承认,所托非人,我是对你心怀爱慕,可是你这么个两面三刀的人物,大费周章将我关在这里....你该不会是也喜欢上我了吧?”
男人倏然眸色一闪,一吻缠绵而深入,她不知技巧,却在青涩之中媚骨天成。
然而,他却忽然挺直了身体,倏然之间侧了个身,雪亮的剑锋便擦着他的鬓角而过!
第319章 饮鸩止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