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祈求的一幕,看到我的卑微可怜之处,看到众人的冷酷绝情,或许你就能懂得,我对颜弈滔天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从你被萧云靖带到听风坞开始。
从初见第一面开始。
从你拜我为师开始。
“梵音,你知道,颜弈其实是你的亲哥哥么?”瑶光道,“当年我二人同拜入葬世宫门下修行,后来...我做了一件大逆不道之事。”
他轻笑一声,竟然是在嘲讽自己的痛苦过往,“我爱上了自己的师父。你的好哥哥将此事公之于众。”
梵音瞪大眼眸,瑶光的话无论单拎出哪一句都足以令她震愕。
瑶光轻轻地,像是呵护一个惊世罕见的瓷器一般托起少女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有条不紊地解去衣裳,十八道诫鞭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狰狞地布满前胸后背,他迫使她微微抬首,令她看清那些丑陋和狰狞的伤疤。
“你瞧,我这样爱惜身体的人,却带着这些鞭痕过了这么多年。”他喃喃,“...梵音,我该不该恨他呢?”
颜弈竟是自己的亲哥哥,难怪,难怪先才在王府的祠堂密室便觉得他如亲故一般熟悉,难怪见到他本人便总能做一些断断续续,首尾相连的梦,或许是有人刻意抹去了那一段记忆,梵音长睫颤动,双手徒劳地捂住耳朵,“你、你骗人...我自幼生长在王府里...再说,他那样好的人,怎么会...定是你错了,是你错了...”
——是你错了。
蟒蛇吐着血红信子,攀附在心头,一圈一圈盘绕,留下湿腻的残痕,淋漓毒汁便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腐蚀。
瑶光哈哈大笑起来,神色终于展露出前所未有的疯狂。
妒意如火,同那股凶烈毒性缠绵一处。好似平日里重现的一幕幕,都化作魔的爪牙。
“我错了?”瑶光近乎痴怔地重复,“我没错。”他复拥过梵音,少女略微瘦弱身躯被他松松揽在臂弯里,此刻不知是不是药效发作,已经逐渐温热起来,贴着他的胸口起伏,她的颈间有细细的旧伤,似瓷器的瑕痕。
“梵音,你以为,你的好哥哥仇人只有我一人么?天下多得是想要他去死的仇家。譬如——”
他轻吻上少女湿漉漉的鬓发,不疾不徐碾磨挑逗,“你的叔父,萧云靖。”
梵音仿佛受惊似的慌乱躲闪,用手去推,双腿也挣动,周遭水纹随之粼粼散开。她的心里乱做一团麻,面颊似有火在烧灼,眼前一片迷蒙,什么也看不清。
“你胡说!我不要听!闭嘴啊啊啊啊啊啊——”
他此刻赤着上身,脉络分明的手,慢慢解去她的发束。
“师父,别要……”梵音抓住了男人的手,拼命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哥哥做错了,我替他道歉,求你别这样,别毁掉....”
——别毁掉她信以为真的一切,那一碗温热的红糖姜茶,在长桥上男人伸出的手掌,还有他传授的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他是癫狂的,便要将周身的一切都拉入癫狂之中,梵音也好小寒也罢,总之跟着他的人,怎么会有好下场呢?
“你乖。”
得到的回复只有这一句,低沉,冗长的调子浸在情欲中。
瑶光被这点子微不足道的反抗撩拨,感受到血在更为疯狂地窜流。
殊死抵抗的猎物死的太快,要缓缓征服才是有趣。他真希望能递个信儿出去,让颜弈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十年之仇,今日,他就是要在无辜的人身上讨回来,怎样?
梵音被挟持着,左右挣脱不过,发了狠,一口咬在了男人肩胛的锁骨旁,用力,再用力,直到唇齿间尝到温热的咸津津的血,她只觉得又怕,又很想哭。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那点痛好似把薄薄的刀片,斩却所有昔日温存,连着最后一根理智的弦,迸断了。
“瑶光。”她低声说。
“我好恨你。”
第316章 我好恨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