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主子？”
前来送饭的少女并不曾注意到南枯月漓鲜血淋漓的手腕，只是微微怀疑地反问道，“你见主子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负隅顽抗？该不会以为凭借着几分姿色，还想越俎代庖，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小丫头犀利毒舌，语气更是不留情面，南枯明璃略微仰起头，“话我已经说到了，带不带全在姑娘，不过若是你不愿替我传话，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后果，可也得是姑娘一人担当。”
少女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个遍，饶是如此境地，却也不得不承认，女子有一张娇嫩?i丽的好容颜，她虽然嘴上说的毒舌，却也不敢就此怠慢，匆匆离去了。
南枯明璃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前是燃烧的篝火，映照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容，直到听到了脚步声，不疾不徐，缓步而来。
她看到了那个人，身穿一袭华紫色的蟒袍，周身繁复金饰叮当作响，他变了，眉眼轮廓更为锐利，一双凤目是再也不必遮掩的凛冽锋芒。
男人的金丝纹长靴踩断了枯枝，发出一声微微的响动。南枯明璃骤然抬眸，正深深望入他的眼中。
他亦在望着她，满脸胜利者的光辉。他是该自豪的，毕竟他赢了；只不过是玩弄一个女人愚蠢的心，便将坚不可摧的敌人连根铲除、挫骨扬灰。
——真悲哀，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那金丝云纹的仙鹤，振翅之间，踏的皆是她族人的白骨，可是自己曾经还沉沦在那样一双眼眸之中不可自拔。
“明璃。”他的声音低沉，“你终于不再固执了。”
不再固执？
这话说的可真好。
南枯明璃开口，声音远比想象中流畅自如：“怀古先生...不，萧将军，民女是为自己……是为南枯的将士们乞命来了……”
多可笑啊，一朝一夕，云泥之别，南枯明璃端端正正地跪在那里，目光低垂，声音柔顺。
萧云靖神色微微缓和，俯身将她扶了起来，“你我之间，无需如此。”他似乎是真的高兴的模样，“南枯军队负隅顽抗，到头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是平白无故当乱臣贼子处死而已，若是他们肯归降，自然是最好。”
南枯明璃俯身叩首，嗓音里听不出半分虚假味道：“但求一个恩典，明璃愿意招降军队。”
萧云靖吸一口气，深深望着她，那眼神之中极其复杂，有三分质疑，六分踌躇，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贪生怕死的性子，为什么？为何忽然之间转了心思？或许只有那一分是心疼罢，这个女子，说到底，也只是牺牲在朝代更迭之间的一个祭品罢了。
“明璃，你可想开了?”
她抬头望他，忽又低下头去，暗自咬紧银牙，哑声续道：“我...我不能看着那些将士们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而丧命。还有...”一大颗眼泪恰到好处地砸了下来，她那双眸子愈发楚楚可人。
男人缓步向她走来，一片阴影笼罩住了她，他的声音轻柔如同呓语，“还有什么？”他却将她的瑟缩和颤抖当成了恐惧，于是温柔伸出手温柔挽她起身。
“我——我放不下你。”十指死死地攥入掌心之中，南枯明璃从未如此憎恶自己，竟然能将这番话说的情意绵绵，以假乱真。
男人神色忽然之间泠泠一闪，似是异样的神采从眸中闪烁，她紧咬下唇，再度泫然欲泣，“你不相信我？”
“不……我信你，”他断然道，“这次，我会信你。”
第204章 你终于不再固执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