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先才孟忘川想尽办法,足足用了三天两夜才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司空凌的父亲妙手空空司空辰!
那男人原先虽然中毒在身,但是不难看出眉宇之间尚有几分清俊之色,如今却如同从血池里打捞出来一般,周身都被血侵染浸透。
若是他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人还活着,还在地上抽搐挣扎,孟忘川忽然之间停滞了呼吸,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混账!我们要费尽多少心力才能救活一个人,你混账!去死!去死啊啊啊啊——”
他自然是近不了萧云靖的身的,还没有上前就被两个人拦了下来,却仍旧近乎疯狂地踢蹬叫骂,萧云靖只是微微倒退了半步,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如同在看一场戏台上的好戏。
凭什么?
有些人生下来便是皇亲世家,有些人生下来便执掌生杀,而他,他们,不过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哟,我还以为神医早就超脱红尘之外,万般琐事都不放在心上呢,原来也不是如此啊。”萧云靖闲闲一挑眉,轻描淡写地吩咐,“将这个废物丢进去。”
地上的人看上去已经受尽折磨,忽然之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前,想要抓住萧云靖的衣袍下摆,被男人一错身躲开了,他的声音已经喑哑难辨,“杀了我...你还是杀了我吧!杀了我....”反反复复要求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然而,萧云靖不会听,其属下便更不会听,两个人立刻上前粗暴地将男人从地上捞了起来,一路拖行,那地砖上便留下了一道刺目血痕。
“够了。”孟忘川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两个玄衣客立刻将目光投向萧云靖,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还无的微笑,一抬手,司空辰便如丢弃的麻袋一般甩在了地上。
倘若仔细看一些,孟忘川此刻的腮帮已死死咬紧,原本光洁的额头上青筋分明,眼中如同淬冰的刀刃。
“神医若是早说愿意配合的话,也不必受这些无端之苦了。”萧云靖拂袖而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替神医沐浴更衣,换掉这一身脏了的衣裳,将那个废物折断双手,扔出府去。”
孟忘川深吸一口气,缓慢地踏过在地上蜿蜒开来的血滩,狰狞的暗红色仿佛血盆巨口,下一刻就能将他整个吞噬,然后在尸骨上开出妖花。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鲜明深刻的情绪。
是憎恨。
再度回到了萧云靖的书房,如同一墙之隔的地狱人间。四下装潢奢靡繁复,回纹云锦绣华帐之后,是暗红色描金赤凤长檀桌,男人俯下身,为金漆青龙四方小炉填上了一脉龙涎香,似乎这样就能将方才的血腥尽数抹去。
“孤王想向神医请教一件事:我大燕奉道家为国策,取无为之道,为此举国靡靡,兵力衰败。自大燕开朝以来,推行民间经商田亩并济,虽国力渐盛,可商贾富庶可敌国,乡间流民却食不果腹——朝廷在边疆征收上来的岁贡又是些华而不实的奇珍异宝,不能直接救济难民,此当何解?”
孟忘川心中一颤,眼角的余光恨不能化成匕首,将面前品茶的男人千刀万剐。难民,难民,可知曾经的自己也在街头沦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往日苦难,历历在目。
但,今日问话的是什么人?是萧云靖!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就算全天下的百姓都死绝,尸横遍野,但只要血不溅在他的蟒袍上,恐怕男人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草民卑贱之躯,岂敢议论国政?”
“但说无妨。”
孟忘川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才能抑制住十指的颤动,然而,那一口气入五脏,又牵扯出方才被窒息在水中的一片火辣辣刺痛。“草民以为,既然进贡上来的不乏奇珍异宝,不如以朝廷之名发入民间竞拍,商贾豪奢必以拍得贡品为荣,届时收上来的银两便交付有司,置办粥棚——此事必要廉洁官员去办才妥当,即便是乡绅地主,也犯不着和难民抢粥喝。”
室内燃的香明明很暖,孟忘川却觉得周身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许久许久,萧云靖才轻轻地笑了一声。
然而,那一点笑意并未到达眼底,转瞬即逝,他紧跟着便又问道,“西北战事告捷,功臣不得不封赏,可是树大招风、功高震主,依你看来那些有功之臣,又当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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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杀机暗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