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一呆就是十天半月的。
往前慢慢走去，果然见到半身袒露、半身穿着金龙纹广袖祭祀袍的男人端坐在王座之上静静地阖目安息。
“师兄，我来了。”杜玄蘅轻轻道，“你还好吗？”
曲丹宸缓缓睁开双目，定定凝视着他，周身涤荡出令人为之退却的寒意。
“听阿雪说，你午膳也没用。”
杜玄蘅看着满地的古董碎片，都是曲丹宸一怒之下所致，不由得无奈叹息，“你要生气，何苦拿这些死物发火？也是可惜这波斯贡来的奇珍。”
曲丹宸冷冷一笑，“能供我一时之乐，便是这些东西的无上福泽了，我竟然不知道你何时如此悲天悯人？连这些东西也要同情？”
“师兄，我...”
“奇了怪了，怎么你一入我这正殿之中便全然忘了规矩呢？只论师兄师弟，不论尊卑有序？”
杜玄蘅咬了咬牙，不欲在这个时候得罪曲丹宸，只得依言跪了下来，“属下见过大国师。”
男人任他在地上跪着，只是问道，“有什么话就说，说完就快滚，本司现下心情不好，没那个功夫听你长篇大论。”
杜玄蘅抬眸看着曲丹宸，“还是因为参不透师父留下的《临阵步兵策》么？这世间之事不明白的数以千计万计，你又是何必这般为难自己？”
曲丹宸闻言，面上瘟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意蕴不明的冷笑，“你的意思本司明白了，你是说我参不透，自然有人参的透是吗？”
“我——”杜玄蘅瞪大眼睛，“我何曾——”
曲丹宸随手拾起身边的酒盏，冲着杜玄蘅便砸了过去，正中男人的额角，有刺目的血缓慢涌出。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拐弯抹角什么？你无非就是想说我不如他，不如那个已经死了千八百年的野种，若是换他来参透师父的阵法，早就有所得了不是吗！”
杜玄蘅捂着额头，几乎感受不到一丝痛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然麻木？
“曲师兄，这是你第一次说出‘野种二字，却将它安在我们的小师弟身上，我不知道无仙究竟什么地方开罪过你，可是，逝者为大，你不该这么说他的。”
“你是在跟我讲道理么？”曲丹宸忽然之间冷笑出声，“你是不是预备追随无仙一起死！？”
“你——”杜玄蘅再也忍不住翻身而起，颤抖着指着曲丹宸，一叠声地逼问道，“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师兄，你忘记师父的教诲，忘记扶鸾教的教规了么？”
“你可知道因为你这次执意要去灵山，我们天泽司死了多少人？当初无仙死在灵山，同门无不哀?Q，如今这些新人弟子，他们的亲眷挚友难道不会难过么？”
曲丹宸亦随之起身，哈哈大笑，眉宇之间俱是俯瞰天下的傲色，“古来成大事皆不拘小节，改朝换代皇权更迭，哪个不需要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所做的这一切，自然是为了壮哉扶鸾教，师父泉下有知，也会理解我。”
“可是你在这里整整闭关了一月，又怎么样？你参透这其中玄机了么？”杜玄蘅的声音微微颤抖，“师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参不透，这世间就不会再有第二人能参透了！”曲丹宸猛然一挥手，“是萧云靖那个老不死的能参透，还是已经神魂俱灭的无仙能参透？”
杜玄蘅眸中闪烁着犹豫，不知道这等话就究竟该不该说，沉默良久方才开口。
“若是...无仙没有死呢？”
第81章 若是他没有死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