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的路很崎岖。
我一度怀疑裴青衫这人的身份，跟在符远之他们身后一直没有被发现，就算他责骂复八，前面的人就跟聋了一样。
“小九，听过二度空间吗？”裴青衫跟我说，我摇头，七度空间倒是听过，不过这话也没说出口，像裴青衫这样的人，只怕不知道七度空间是什么，到时候缠着我问就麻烦了。
裴青衫笑笑，不动声色。
他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着符远之扔过去，很诡异的是，那石头穿过符远之，掉到了外面。
我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裴青衫。
“我们在二度空间里，跟符远之他们并不是在一个维度，所以我们说话符远之他们听不到。”裴青衫低声道，但如果跟的太近，很容易破坏这层维度。
“可是为什么符远之他们说话，我们能听得那么清楚？”
我有些不解，裴青衫说那是因为这层空间凌驾在符远之他们之上，才会给我们这种感受。
我惊叹地点头：“原来如此，那就不要猫着腰，小心翼翼。”
“只要不跟的太近，被他们察觉就行了。”
我视线落在将离的身上，就算察觉又能怎么样，我现在的样子，就是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未必会认出来。
裴青衫好似能够很轻易地看穿我眼底的失落，沉声：“小九，其实人这一生并非只有爱情。”
“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的过去未来。”裴青衫抿唇，脸上的神情非常怪异，说不出来是在笑，还是憋着笑，总之很奇怪。
我盯着裴青衫，前面那几个人停下脚步，在清风岭下汇入三个人，一个红衣少女，扎着马尾辫，好像听到他们喊了一句阿尤，另外一个壮汉，生的解释，叫小柴，还有一个老婆子，听他们谈话，叫她伽罗婆。
“这老妖怪又出来骗人了。”
裴青衫嘟囔着道，对那白发的老婆子很不满意，说席明睿也不过如此。
“席明睿身后到底是什么人？不止是鬼门吧。”
我想鬼门也不过是他一个小目标而已，至于他身后的人，裴青衫摇头，说他并不清楚这些人，只知道席明睿突然占据了鬼门一脉。
“不过没什么关系，现在鬼门，跟阴阳商人差不多，没什么本事人，都是些倒卖古物，掺着假货在卖的人。”裴青衫沉声。
他们在重新布置进山的路，将离一直没有讲话，神色严峻，红衣少女走过去，拍了将离一下，给他递了个眼神。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眼神交流。
我蓦地想起早些时候，将离带我去过一个酒肆，藏在鬼市上的酒肆，有将家早些年留下的部下，这个阿尤该不会是从那儿出来的吧。
伽罗婆伸手，攥着阿尤的手：“姑娘，谁都可以，唯独这将家公子，你可要消停一些。”
“婆婆还真当我饥渴呢，只是瞧着将家公子生的好看。”阿尤勾唇，与小柴对视一眼，后者一脸严肃。
这队伍看不明白。
符远之咳嗽一声：“我们快点进山吧。”
“鬼门九道，按着阴阳八卦所排列，老门主的墓地，哪里说进就能进的。”伽罗婆沉声，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她看向众人，“亏我早些年跟他有些交情，知道他这个人最谨慎。”
伽罗婆走在最前面，引导着身后那群人，往山里去。
这儿不同于鬼宅所在的那片清风岭，反而有些幽深，而且特别的阴森，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连鸟都不见一只。
往里面有个湖，不是很大，呈现出一个月牙形，裴青衫倒是闲适：“倒要看看这个老妖婆，怎么找到墓穴所在。”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我看着裴青衫。
复八忙答了一句：“那是，我们常年在这里头采药，还知道……”
裴青衫狠厉的眼神，复八急忙闭了嘴，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符远之，一刻都不能离开，那关切的眼神，这次算是进一步接触符远之了，跟着他一同下墓，也算是了了复八的心。
“我知道墓穴在哪里，可是进墓的法子可没那么容易。”
裴青衫解释一句，可这句话，听起来略微有些多余。
这人高深莫测，我弄不明白。
伽罗婆带着人，绕着月牙湖走了一圈，湖中有个破旧的湖心亭，符远之说那是小时候，王二爷弄的，他当年下过湖里捞尸，捞出当年战争年代，留在湖底的一群尸体，为此还受过表彰。
符远之说一晃这些年过去了，再回到这里，算是勾起一丝情怀了。
复八吐槽道：“还不是为了那点钱。”
复八翻了个白眼，这会儿的小表情太萌了。
我打了个喷嚏，月牙湖慢慢发生了变化，本来是清澈的湖水，慢慢变得浑浊起来，湖中心好像有个漩涡似的。
“阿尤，下水瞧瞧。”
“婆婆，你没搞错吧？”阿尤沉声，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行动却是半点都没耽搁，阿尤朝着水里一个纵身，她本来生的很高挑，可是到了水里，慢慢缩小，小的就跟一条鱼似的。
裴青衫说这次符远之有备而来，肯定是要找几个能人异士。
“这阿尤，也是鬼门的人，天生异骨。这小柴嘛，皮糙肉厚。至于这老妖婆，徒有一张巧嘴，骗人倒是熟练地很。”
裴青衫道，我盯着阿尤，像是鱼一样的，很快便消失在水底。
岸上的人，一个个神色严峻，席明睿担忧地很：“这黑色的东西，越来越多，你确定她没事？”
“阿尤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三途河里游过泳，在忘川冲凉，你说有问题吗？”伽罗婆沉声，“虽说您是新的门主，可我们鬼门九道旧部，早就脱离了鬼门，这次也算是看在面子上，来帮忙。”
伽罗婆的意思很明确，让席明睿不要质疑，再多说下去，他们都是有脾气的。
席明睿的本事，怕是不及他们，能做到鬼门门主这位子，背后肯定是有人的。
“我当然明白，只是担心她。”
“有时间担心阿尤，不如担心担心自己，鬼门九道里面，总有几个不齐心的人。”
伽罗婆沉声，说那些人如今可都是归隐在闹市当中，要是哪天一个不高兴，杀回鬼门，就有席明睿好果子吃。
“还得仰仗婆婆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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