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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章 答案[2/2页]

锦伶 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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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宫门上印出个慌张的人影叫烛光罩得老长,声嘶力竭地呼和嚎啕企图将宫门打开,守夜的太监如同老僧入定不闻不问,直闹到四更天时,里头的灯烛终于熄了。
      半夜里孩子哭闹了阵,卿妆翻身起来哄了会再瞧西洋钟差不离到了丑末,那会外头的嘈乱声才传来,守夜的婆子到门上问话再火急火燎挑了盏灯到窗户下回事,“太太,宫里来人了,寅初时候龙驭宾天了!”
      孩子被外头杂乱声唬得大哭,卿妆心疼,出门的时候还抱着哄,又嘱咐那婆子道:“跟各院说声将家里的帘拢帐幔一律换成灰青蓝布,金玉珠翠皮缎绸鼓乐一律入库,让针线上的婆子把素衣素服抬到前院使人来领,再叫和嬷嬷上我这儿来,我有话嘱咐。”
      各院子的钥都打开了,卫府各处高挂白灯笼着素服忙进忙出料理国丧,和氏捧了素服来罩在卿妆的官服外头,伺候了登车入宫,又叫了嬷儿来照应着孩子这才各处点验去了。
      还没进宫门就听着四下里哀嚎震天,西华门前下车时就看着远远近近的白幡,四月里头能入了冬落了雪,万物凋败,一片死寂。
      内务府操持了皇帝的身后事儿,礼仪监也没能闲着,朝臣进退拜祭时的丧乐,子午之时的鼓乐皆是要小心谨慎地伺候;直忙到子夜前,卿妆吃了女官偷摸递来的一块酥饼子,背了人三两口咽下去还得接茬在乾清宫侧殿候着,子时又有趟哭祭须得丧乐鸣钟。
      夜色沉沉的,哪儿冒出来一两句宫女小声的嘀咕道害怕,白日里未开脸的宫女子叫一道白绫尽数送了去殉葬,大好年华的姑娘统共二十六具尸首尽数被放进了棺材里,有人说走到荒僻的地界儿还听见那些女子委屈的哭叫声。
      卿妆垂着头胡思乱想,那厢超度的经文声又起来,风吹进殿堂里来撩起垂幔能隐约看清一百零八位高僧分坐在通臂白蜡下,那些冗长的经文于是随着风散满禁宫的各个角落。
      子时已至又是通哭祭,皇后领着妃嫔泣不成声,也不知真格儿是为这位陛下的早逝伤怀还是为了往后无穷无尽的寂寞日子无奈,红颜枯骨,一瞬都在着宫墙里蹉跎了。
      后半夜难熬,脑子发蒙可还得瞠着眼睛,卿妆直勾勾地盯着白幔子上下翻飞的角,把来回事儿的女官吓得只顾着念经,只当有什么妖邪上了她的身。
      等卿妆斜眼来瞧她,这才缓过神来道:“小卫大人,皇贵妃殿下召见。”
      自从去岁三月一别,卿妆都没有再见过冯东贞,如今入宫数月身份天壤地别再见势比登天,冯东贞无意宣召她她就恪守本分,没想着这会皇帝没了倒是特意要见她。
      领路的宫女走得飞快,一路将她带至翊坤宫侧殿,又俯身拜道:“贵妃殿下正在见客,请小卫大人稍坐。”
      深更半夜宫中女眷能见谁,卿妆心里犯嘀咕可又不敢打听,回头惹祸上身可不是好玩的,点心茶水一概没吃,只正经坐在帘子后头等着人宣召。
      卫应进门的时候冯东贞正在梳妆,对着菱花镜一遍又一遍梳着齐整的头发,身边无人张着黄绫,于是她的裙裾边落发围了一圈,看人进门她才笑道:“来了?”
      卫应隔着老远就止了步,躬身行礼,“臣卫应见过皇贵妃殿下,不知殿下深夜叫臣来,有何嘱咐?”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一笑,梳篦也不曾停下,“论你素日小心谨慎,今日本不该前来,可你如今还是来了,是我的死期到了么?”
      卫应背着手,没说话。
      东贞继续梳头发,头发继续在掉,“我有孕时候皇帝上登莱去了,小小的嫔被人欺辱能保住孩子就保不住安好的身子,一日日的掉头发,如今生完孩子更甚,原以为会有好日子去不成想皇帝也死了。”
      无关紧要的话,他没工夫听,沉声道:“殿下若无事,臣就告辞了。”
      东贞抬手叫慢,“没什么事儿就不能叙旧了,我好歹伺候过大人一场又替大人分忧解难,大人这会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实在叫我难过。”
      她撂了梳子,提了宽大的袍服慢慢地走道他身前来,“我知道太子年幼,也知道立子杀母的规矩,我不惧死只怕见不到你,我不求和卿妆有同样的身份地位只求你将我藏起来,若得空能见我一面也就足了。”
      他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看着她靠近,“殿下叫我来,只是说这些?”
      东贞扬起脸哀怨地望着他,“我与卿妆都是奴婢,对你有同样的心思,她比我生得好,当日若是她进宫会比我更得宠,若是她进宫,”她执意要个答案,“你会立子杀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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