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皇陵,唯一的条件就是捎带上你,眼瞧你大婚了,真对不住!”
卫应端起那盏茶,慢条斯理地洒在地上,勾起唇角,“哦?”
冯勋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
卫应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死死地攥住桌角企图维持岿然的风度,“殿下别忘了臣如今已重回内阁,这邺京再没有能瞒住臣眼睛的事情,陛下忌惮归忌惮,去岁到今日臣都熬过来了,回头败在殿下的毒茶上岂不叫人笑话!”
冯勋连指甲都发了紫,狞笑着大声嘶嚎,“卫应,冯绩受尽屈辱回京,心中怀恨,当他能容你几时!崔宪臣如此助我,如今仍旧叫他安稳掌管东厂,不过是冯绩提防你,我且等着,阴曹司自有分晓!”
卫应不动声色地看着冯勋七窍流出的污血,深施一礼,“臣卫应,恭送殿下!”
他歪歪斜斜瘫倒在石桌上,被血浸透的书页上只剩模糊的“太公金匮”四字,阴谋权术终归棋差一招,即便是那位旷古铄今的周相姜子牙在世也无法力挽狂澜,冯勋颤了颤手指死不瞑目。
卫应起身,踱至他跟前,俯身浅笑,“殿下慢行,且等等陛下,手足兄弟生不同行,那么便死同路吧。”
四殿下冯勋服毒自尽,消息震动朝野,耐人寻味的是当日卫应就在跟前,眼睁睁看着人赴死也不施救。
昔日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又甚嚣尘上,更有甚者认为卫应对付完冯勋就该着险中求生的陛下了,冯绩为了手足暴毙心痛难忍当朝昏过去一回,这会气息还没养匀又听见这等样的胡言乱语就责令东厂严惩不贷。
可惜民众之口似决了堤的洪水越严惩越禁不住,大伙儿没有不明白的,一时间能掀起滔天巨浪的除了东厂无出其右。
如今这位陛下老调重弹,借着卫氏的手夺回了江山就能翻脸无情,东厂和内阁鹬蚌相争都得两败俱伤,回头残存的那个等没了元气,收拾起来更加便宜了。
卫应似乎迎合了冯绩这样的谋算,就在崔宪臣领着东厂在邺京城里翻江倒海的时候他告病在家闭门谢客,大伙儿都以为着他为了躲开陛下横冲直撞的劲头儿静待时机,其实冯勋那碗毒茶还是下到了他肚腹里。
那日内监来替冯勋收尸,卫应登了车才止不住吐了口血来,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随行的王先生下了针又给灌了甘草金银花水,若是没有先头驱毒保命的药丸子人再勉强也活不过来。
回了卫府没敢声张,卿妆见了他脸色煞白昏迷不醒当时就挪不动步了,老太太那儿搪塞过了才回来请了先生到外头说话,“这怎么话说的,宫里都是吃人的主儿么,半天不见命都快没了半条。”
苌儿和董仪渊的下落还在搜寻,她身边叫他瞒的实实的得不着半点信儿,王先生长吁短叹简单道了两句实情,“大人心里有谱,今儿怕人使坏先服了药后又叫我随着,这才万无一失,奶奶身子不好切莫多忧虑,大人好生将养几日也就成了。”
毒茶也是混吃混喝着玩的,怎么能叫万无一失,这回是命大,可万一呢,好好的人出去就那么天人永隔了么?
她想把他揪起来问话,好赖打一通嘴巴来解气,可看着他苍白的脸困顿的神色再没下去手,气得直瞪眼,“你就是我冤家,这辈子左右叫你坑了,臭德行吧!”
冤家歇了一天一夜才醒,混混沌沌又熬过了整宿才好转,这边有异动老太太也听着信了,后头差人问了安这才放心。
卿妆喂卫应喝两勺水能刮下他三层皮来,“可那儿挺吧,回头老太太来了以为我是个狐媚子,把你精气都吸光了,使了术士来把我捉去,你下半辈子就可怜老光棍!”
卫应失笑,将她捞进被窝里捂着,“你舍不得!”
她气得连踢带打,“跟冯勋拿命玩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舍不得我,你这大脸面呢?”
小胳膊小腿的还挺有劲儿,卫应将造反的人搂进怀里安抚,“冯勋斩草不除根还在兴妖作怪的,这回是我思虑不周让你担心了,他死后料着余党也掀不起三尺浪来,别怕!”
说得轻巧,曾白衣如今在牢里不足为惧,可崔宪臣受了冯绩的差遣,东厂风光无限地和他打擂台,且有时辰可消耗。
卫应家中赋闲养病,朝堂上却半点没闲着,经登莱海战之事有朝臣心有悌悌,恐赫特离邺京太近就上奏本恳请迁都应天府,臣工又吵闹的沸反盈天。
251章 不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