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垂胆瓶就能给卫应传信,那里头装着卫应给她的口信素日等闲是碰不得,如今她不在家里卫应自然会替她守牢了,但凡有点异动他都会觉察。
当然他要没胆儿再碰卫应的底限入宫求证冯勋也不要紧,当年却有冯勋拉拢她这回事儿,冯勋的条件极其诱人,告诉她功成名就之后迎娶她做妃,她就当个笑话听完就扔。
如今旧事重提不过是让曾白衣心底里有几分忌惮,再不把注意力放在远极身上,只要他短时间内没有料理孩子的打算,她就能寻找合适的机会逃出生天,他不信不要紧只要有丁点儿的松动即可。
她再接再厉,瞧着他笑道:“再说你将我绑来早晚都会有和卫应开诚布公的一天,冯勋做的什么事儿你我心知肚明,他容许你将我掺和道这件事情里来,完全是因为他相信我不会出卖他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当然你们也可以在事后杀了我以绝后患,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从事前到时候谁晓得多长时间,冯勋是个疑心极重的帝王,他缘何能信你至此你从没有想过吗?”
说这些话时她的神情轻松悠闲,可心里没有半点底气,不过是看中了曾白衣觉着女人难登大雅之堂,悄没声儿和他做着同样的事儿心里头憋屈,但凡他不清醒就不能轻易发现她话里的破绽。
曾白衣半信半疑,越发对她不解,“那这算什么,给陛下当着谋士又委身于卫应,你到底做什么打算,两头讨好给自己挣个名分?”
“我要真是两头讨好,你的皇帝陛下缘何没有杀了我?”卿妆笑盈盈地道:“你将我送给卫应后不出几月卫家就被抄捡了,你觉得这是什么缘故?”
卿妆笃定了冯勋不会尽信曾白衣,他手底下的人曾白衣也不可能尽数识得,所以她有没有通风报信曾白衣是不可能得知的,当然也没胆儿亲自去问冯勋,她不过是瞧准了这点肆无忌惮地糊弄他罢了。
曾白衣失笑,抱肩瞧着她,“你给卫应下套,他没把你杀了,也算你命大。”
卿妆把手对着烛光灵巧地翻了个面,妖娆一笑,“这就是我的手段了,女人使起劲儿来你们爷们儿是没法挣脱的,我都给他生孩子了,他为何要把我杀了,曾千户这话问得古怪。”
他不信,却拗不过她说的句句在理,仔细地审视她,“当初我们几番相见你都不肯同我好商好量,甚至视若仇敌,如今在我府里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叫我如何信你?”
“没打算让你相信我!”她满不在乎,乜他一眼冷笑道:“我同千户说,无非是给您提个醒儿,往后犯不着蒙我,咱们做着同样的事儿,一丘之貉互相蒙蔽没意思。”
曾白衣不知该不该信,如今的卿妆于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坐在这里根本感受不到一年前熟悉的姑娘,他心慌意乱,抬步出了房门。
院子里的风雪极大,门上有等候他的缇骑,“大人,卫家仍旧在找人,没寻到您这儿来。”
寻到这儿都是早晚的事,卫应手眼通天,不过一天已经快要将邺京城倒了个儿,若不是还没到和冯勋撕破脸的时候,只怕这会功夫和他说话的就是他了。
曾白衣心浮气躁,只嘱咐两句严防死守,再没有别的话能交代。
二更天文循才顶着风雪进了卫家角园,卫应在正房廊庑下候着,屋里头的女眷大气不敢出一声,见着人上院里俱是支棱着耳朵听信,心里求菩萨佛祖保佑但愿是好消息。
结果瞧着人摇头心又揪起来了,卫应半晌没言语,后头只叫人拿了卿妆院里伺候的六个嬷儿来问话,话问了一整日了都是推脱,“昨儿晚上东面小恭二奶奶没叫人看住,提刀上院子里来要伤老太太及太太害小姑奶奶和奶奶,奴们都上院里来挡着,哪里料到东厂和镇抚司看着这样紧实,小姨奶奶能失踪。”
卫应冷笑,“她院里的人就好好在身边伺候,上前院管什么事儿?”
领头的嬷儿五十来岁,磕了头道:“大爷这话老奴觉得不合规矩,您再厚爱姨娘她也是奴婢,没有日日看着奴婢的道理,即便不好了家里也不该闹这样大动静,回头太爷叔伯们问起来奴们不好交代。”
他勾唇一笑,招来几个随扈,“怕什么,给人拖出去扒了皮塞上草芥子,送去博陵老宅里,跟太爷叔伯们说声这就是我给他们的交代!”
老嬷儿混天昏地地哭喊,他充耳不闻,只同文循道:“和曾白衣有关的宅子都搜罗完了?”
文循点头道是,“都没找着太太。”
卫应嗯了声,“那崔?q名下的呢?”
241章 蒙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