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就可以饶过你和孩子。”
卿妆抬起头怯怯地道:“那,我的孩子就不用死了么?”
庞夫人一笑,“自然,皇帝陛下拿的是包藏祸心的罪人,要你个女人孩子的命有什么用?”
卿妆想了想又问,“夫人说的祸心是什么意思?”
庞夫人耐着性子道:“比方说,他见过的人说过的话去过的地方写过信,有一件算一件,你说说给我听,我替你琢磨。”
她心里没谱这就好办了,卿妆歪着头想了许久,卯着劲儿糊弄她,“在应天的时候,松江的知府陈怀陈大人把我送到卫府跟卫大人说了很久的话,我在外面没听着,也就见过他一个人。”
陈怀是冯勋的旧部,孙昭的命案和他脱不开的干系,冯勋是个疑心极重的帝王,将陈怀拖下水,即便到头来能明哲保身可也没那么轻易地全身而退。
庞夫人显然对她的话不满意,声音严厉了几分,“就这么一个?你日日在他身边,看到的不止这些吧,这时候藏着掖着与你有何好处?”
卿妆瑟缩了一下,小声道:“我进了卫府后就负责扫院子洗衣裳,见不着卫大人,谁进府谁出府我是见不着的,夫人息怒!”
庞夫人哽了哽,脸色不大好瞧的,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回邺京内,一大家子在你眼皮底下什么也没瞧着,包括兄弟妯娌见面说的话做的事儿,事无巨细接着说吧!”
卿妆来了精神头儿,家长里短争风吃醋的事儿半真半假一件件往外抖搂,眼瞧着庞夫人的要怒上心头她这才见好就收,喃喃地道还有位崔大人,是顶大个官儿。
具体多大她留了手,邺京里头当官的崔大人少说也有七八位,卫应手底下的或是冯勋手底下的自然也包括那位东厂提督崔宪臣,让庞廷善可劲儿划拉到冯勋跟前谄媚去,总不能将姓崔的都抄老底儿吧。
庞夫人暗地里把这事儿记下,眼瞧着耐心到了尽头,又沉声问道:“在海陵呢?”
卿妆低着头,颇不好意思,“就是海陵太守张大人见过,他要卫大人把我送给他做小老婆,卫大人没给,后来得罪了卫家的老夫人就被赶出来了,卫大人后来见了谁我真不知道。”
这事庞夫人是有所耳闻的,可心里头再明白也架不住怒意,说的口干舌燥的就得出个姓崔的不清不楚的大官儿,糊弄三岁小子玩呢!
她拂袖而起冷笑道:“看来小夫人日子过得舒坦就忘了过去的难,今儿的饭菜就不给小夫人送来了,辘辘饥肠能帮小夫人想明白盐从哪儿咸糖从哪儿甜,你好好琢磨明白了,下回来希望小夫人能把话说明白!”
做戏就要全乎,卿妆哭哭喊喊连求带闹的,庞夫人心里不痛快,叫左右婆子将她架进屋子里自个儿出了院门登车去了,守院子的卫军从外头把门锁上与世隔绝。
听不着马车的轱辘声儿了,卿妆这才从屋子里出来打水洗了把脸,坐在昨儿那丛翠竹下逗弄兔子玩儿,不大会沉沉睡过去。
擎等着天黑了,她才悠悠转醒,低着头把兔子抱到膝头上道:“今儿我没饭吃了,你也没有,回头我要饿了就把你烤了吃,反正养的肥肥胖胖的,撒上盐巴还顶香的。”
黑兔子后腿蹬了两蹬,从她膝头上溜了下去藏在竹丛里不敢出来,卿妆返身去捉它,借着葱郁的矮竹遮掩,迅速地将袖子里的一张黑纸卷捆在了兔腿上。
兔子被她吓跑了,藏进墙角的草堆里再也没露头,卿妆往墙头上瞄了眼,低低地笑出声来,“小丫头办事儿不仔细,满大街白兔子可哪儿弄来的黑兔崽。”
过了半晌墙外头丢进来两只叫人开膛破了肚野鸟,端端正正插在她眼跟前的竹子上串葫芦似的,卿妆看了掩着心口干呕起来,说苌儿不仔细还真没冤枉着她,俩鸟滴滴答答地还在淌血。
她折腾完了,认命地从竹子上把鸟揪下来收拾干净,生了对柴火架上烤着,今晚上的饭就这么囫囵解决了。
直到三更天,卫应才接到卿妆的手书,瞧过了点在蜡上烧成灰烬。
他闭了闭眼睛,还有三天。
三天后庞廷善进京参加冬至祭天大典,只要他离开两广地界儿,他就能将他的妻子安安全全地带出险境,自此长相厮守再不分离片刻。
225章 做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