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非的。”
对面房顶上有人翻着书页子哼了声,大约对她这话表示不满,三太太却极为满意,回头对夏氏道:“今儿老太太赏了几样果品,我还剩了好些,拿来给你姨奶奶吃。”
夏氏先前叫说个没脸,这会功夫还得弓着腰身伺候人越发赌气,三太太面前不敢发作只得领命去,左右人都打发走了,三太太这才上下扫量了卿妆一眼道:“这会身子如何?”
“劳三太太记挂着,我一切都好。”
三太太笑道:“这话也不尽是我问的,今儿下半晌你四太太家里的小徽姑奶奶上老太太跟前请安就问了你一句,巧得很,叫我听着了,看你们素日亲近就替她问候声。”
她能替卫修徽跑腿,这事儿可真稀奇了,卿妆佯作不明白,只欢喜地道谢,“三太太真是折煞我了,改天定要给徽姑奶奶请安去的。”
三太太的脸色甚是和蔼,看着她道:“我看你这丫头素来机灵,可有时候也认死理儿,能进卫家门的女人哪个娘家是拿不出手的,偏生你非得要坏了这个规矩,这点上就不叫人舒称。”
兜兜转转还是把话扯到正题上来了,卿妆也不跟她绕弯子,顺着她的话道:“请三太太提点。”
聪明人说话不费劲,三太太极为满意,“你既然给应哥儿生儿育女就得在这家里长久住下去,也不想看不着自个儿的孩子吧?虽然你这个身份没指望了,但是世上断没有绝路一说,你得找条道叫自己过得舒坦些,寄人篱下就得仰人鼻息,自古以来的道理。”
昨天的话今天摊开了说,三太太就差直言将她划归到她那一拨,卿妆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做感激涕零的模样道:“三太太一番话叫我茅塞顿开,明儿拜过老太太必要去拜谢太太的搭救之恩。”
她上道,三太太很满意,左右目的达成了,赞许地瞧了她俩眼施施然去了。
苌儿后脚从屋顶下跳下来,扒着窗户望了望,咋舌道:“还成了香饽饽,上赶着有人巴结您,她这什么意思呢,杵个耳报神跟老太太跟前呐还是牵制你男人,卫家都跌到这个份上她还汲汲营营的?”
卿妆支着下巴琢磨了许久,手指在几上哒哒敲了两回,“嫁进卫家她一辈子都得姓卫没个跑,汲汲营营可不是为了自个儿,冯勋手底下的人闹出事儿了?”
她这没头没脑地一问,苌儿瞠目结舌,“你不跟家里呆着么,怎么知道,你外头有人了?”
卿妆抬手要拍她受伤的胳膊肘,她倒吸了口气躲开了,“可真神了还,就那死了儿子的秦文观和杨怀有反目成仇了,你说这些提笔杆子的多会闹腾吧,互相攀比着上折子揭短,里头就牵扯了卫温。”
苌儿侧坐在椅子里,俩腿高高翘在椅背上,“这两天呐,邺京城里可就闹开了,俩老头做官做了一辈子谁还没点见不得的人啊,这么揭短两家背后的脏水一股脑全泼冯勋脸上了,好事者称之秦杨党争!”
皇位没坐稳当就有党争,太平盛世的面具叫撕扯下来,鸡鸣狗盗的官吏轮番搭台子唱戏,都是些污浊不堪的腌?事,冯勋这皇位看来坐的也甚是艰辛。
卫温跟着冯勋鞍前马后尽忠职守,这会主子爷风雨飘摇,他多半也没什么好下场,三太太作为他亲妈难免要救儿子于水火,走投无路倒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卿妆眯着眼睛笑笑,“党争啊,挺有意思!”
苌儿一骨碌从椅子上坐直身子,好奇地望着她,“是你男人做的不是,就那秦祝的死?昔日我在西厂时候看到那些官吏都是胆小如鼠的玩意儿,敢把天捅个窟窿的屈指可数,想来想去也没别人了,是不?”
卿妆摇头,“他没跟我说过这样的事。”
苌儿以为她还不信任她,心里头了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接茬歪在椅子里,“不说拉倒,没劲儿透了!我今儿劫狱时候叫你男人拦下了,说这三五天他要外出一趟没工夫照顾你,叫你好好养儿子,甭胡思乱想。”
卿妆乜她一眼,“这话是他说的,还是董仪渊说的?”
苌儿厌烦她这番无所不知的模样,从椅子上翻下来嗤了声,临走前冷冰冰地刮她一眼,“谁说的有区别么,真矫情!”
说完,拍拍胳膊出门去了。
卿妆半夜里头醒来时外头正下着雨,敲在窗沿上啪嗒作响,像谁收不住的眼泪可劲儿的淌;她侧着耳朵听了半晌,外头有悉悉率率的动静,大约是抬起了袖子挡住了眼睛,风雨都小声了。
221章 小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