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色迷惑,男人都靠不住?”
卿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董仪渊被哪个美色迷惑了?”
“花街柳巷下九流……”
她忽然意识到被卿妆套了话,脸色沉了沉,“没谁,他不是那样人,你甭乱思乱想。”
卿妆笑笑,“你就是为了这事儿跟他动刀动剑的,指不定人有什么事儿呢?明知道他不是这样人还跟他呛,真喜欢到这地步了?”
苌儿埋着头不看她,嘴里嘟囔道:“有什么事儿非得上乐伎身边问,亲亲密密真和他相好似的,我就不好么,除了胸没人家大腿没人家美我哪儿差了?”
卿妆啼笑皆非,“你哪儿也不差,可董仪渊知道你待见他么?你俩见面不是动刀就是动枪,今儿又来这一出,人当你跟他有世仇呢,寻个恰当时候跟人好生说说,也好知道他喜不喜欢你。”
“我差点害了卫应,他恨我到骨子里头。”她自嘲似的勾弄嘴角,“阿姊,你也恨我吧,我看得出你待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生来就是招人恨的。”
卿妆将手里的奏折搁在榻上,又翻开另一本,“不同道的人想要并肩而行就得比旁人辛苦些,你不仅得赶上来还得小心翼翼地走,保证自个儿不会在回岔道上去。”
苌儿点点头,“知道了,那我去了。”
周氏进门送安胎药,就瞧着她急匆匆地扎雨帘子里去,张望了会才进门,“小丫头又上哪去,火急火燎的,身上还有伤呢。”
卿妆笑着,“给自个儿说亲去了。”
“小董大人?”周氏瞠目结舌,里外瞧了瞧,“人又不会跑喽,非得赶着这一时半刻的,孩子终归是孩子,小董大人也是孩子,俩孩子可怎么成事儿。”
“都得要过这坎的,谁叫她一门心思扎到董仪渊身上去了,今儿瞧人从乐伎身边离开,心里头不得劲儿要耀武扬威。”卿妆端起汤药来尝了口晾在窗沿下的小几上,央告道:“这药越来越难喝了,这两日觉得身子骨也没什么不适宜,跟王老先生说把药断了吧,喝着还不舒坦。”
周氏笑道:“这可不成的,奶奶刚有小爷那会来回颠簸胎坐的就不稳当,后头又上这儿长途跋涉的亏损身子,一里一里得都补上来,您为了自个儿也为了小爷且忍忍这些日子。”
卿妆低垂眉眼摸了摸肚子,笑盈盈的,“这孩子懂事儿又乖巧叫爹妈省心,我反倒觉得东奔西走地对不住他,阿应也疼他,嘴上说不待见夜里头醒了还会摸摸他,冲他说两句话以为着我不知道呢。”
周氏忙道小爷有福气,“老太太也欢喜的很,方才我来的路上撞见了还问,上回让大人给小爷取个名儿可有主意了,老太爷和太爷都不在,这主意还得大人拿的。”
卿妆说不急,“尚还有几个月,大名儿没琢磨好,前些时候在肇庆阿应倒给他个小字叫远极,等晚上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再同她说吧。”
周氏将药碗给她端来伺候她一勺勺吃,笑道:“这名儿好,喜庆有盼头,大人和奶奶的心思劝记挂在小爷身上,等明儿啊……”
话没说完,周氏的心就骤然叫什么攥住了,卿妆白着脸摁着腰腹,一手虚虚地抬起来死死的掐住她的腕子,“周妈妈,我的肚子,很疼……”
周氏古怪慌张喊人的声音是扭曲的,喊的谁她没明白,耳边脚步声哭叫声乱纷纷的,她抱着肚子叫远极可又听不见自个儿的声音,像被崇山峻岭闷死在地底下似的。
她只得努力地弓起了身子大张着嘴急促地喘息,用力地瞠开眼睛望着朦胧的雨雾,那雾跟薄纱似的一层层挂下来,近在咫尺的窗户棱花纹都瞧不明白了;后头大约是老太太叫人搀进了院子里,一面走一面问孩子怎么样了,有来回事的叫她斥老远。
耳边实在是太闹了,她动动手指好像有千斤的力道将她禁锢住,又累又困,好像挨不到等卫应来了,她闭上眼睛短促地呼了口气还想着她应该是要等他来才能睡过去的。
等再醒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屋里没掌灯,黑得如同人合不上的眼睛,卿妆蓦然想起睡前的事儿慌张地去摸肚子;腹部正圆圆地鼓着,里头的远极似乎还动了动,不停地应和。
很好,孩子还在!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有没擦干净的滴进眼眶里浸的生疼,好似连肚子也一并疼起来,她难以忍受蓦然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灯火通明,哪还有方才不见五指的模样。
218章 应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