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于是女眷们每日的饮宴也不过比在邺京时候少了不到三成。
中晌时候仍旧是卿妆和棠姑捧羹端菜,老太太心里头有事就早早地打发了太太们,里间没了人就开始旁敲侧击,招卿妆道身前来,“你替我捶捶腿。”
美人拳敲不得几下,卿妆就听头上问道:“这回上肇庆拜菩萨,可见着应儿了?”
“见着了,”卿妆看着小槌子上头裹着的莲房小囊,轻慢了动静才接着道:“昨儿渡口的时候恰逢大爷公差办完了要回海陵来,左右嘱咐了几句要好生伺候老太太的话,这才安心叫我家来。”
老太太关心的不是这个,慢吞吞把话往卫应身上引,“他的腿可怎样?”
如今比前些时候好点,左右能走几步,可时辰一长连站都吃力,昨儿船上被他抱起身时就隐约瞧他皱了眉头。今早上下船来他想走可又难以支撑,她安抚了几句,他这才坐上四轮车,神色恹恹的。
她心里发疼,老太太跟前却不能表露出来,“王老先生的药汤仍旧吃着,穴位仍旧按压,瞧着倒没什么不妥当,请老太太安心。”
老太太歪着身子哼道,“好好的爷们儿如今这个样子可怎么叫人安心,既然没什么不妥当,让他下地行走试试,长时间坐在四轮车上没得把人坐坏了。我年岁大了,管不着他,你是他房里的人,得空伺候他的时候扶着他走几步,一里一里地这么着兴许能好起来。”
她的心思卿妆明白,急于求成罢了,她指着卫应能将卫家救出牢笼,要救一大家子手里头就得有权有势,可是一个瘸子拐子的谁愿意听他的摆布?所以,头个要紧的就是要卫应能够站起来,再走道,慢慢地和邺京时候没两样才能够成事儿。
可事事哪里有这么样容易,卫应腿脚上的箭伤新旧叠加伤到了腿骨,保住了已是大幸,短时间内叫人恢复如常压根儿就是强人所难。她心里头发堵,这就是卫氏,再看中的长房嫡孙也越不过家门去。
这话到她这儿就算为止了,她左耳进右耳出,不能叫卫应听见,“是,老太太的嘱咐我记下了,回头得幸见大爷定当将老太太的嘱咐回给大爷。”
老太太嗯了声,“你也得告诉他,不是我做奶奶的心狠不顾他的身子骨,可他不是独个儿,一大家子的担子都跟他身上,他要是站不起来一家子都垮了。不但毁了他自个儿,也对不住当初我挑他出来继承家业,他得知道他这条命是多少人换取来的,没资格一辈子瘫在四轮车上,如今大好的时机我不许他荒废。”
话里有话,卿妆心不在焉地敷衍她,心里头却冷笑,卫应不是独个儿,他不还有她么?
老太太嘱咐完了要睡中觉,打发她出门,外头细雨蒙蒙看不清日头在何方。她站了会,周氏怕她受凉取了件披风来给围上,正要回房歇着,外头有人来回事,“太太,外头来个妇人,自称夫家姓邓,要求见您。”
卿妆撑了伞迎到门上,见人就笑,“是邓大嫂子么,外头雨大,快进门来避避。”
邓钊媳妇咧着嘴笑,揪了邓和上跟前来行礼,“吵闹着要见姨,这会到了怎不见吭气了?”
四围都是衙门摁着刀剑的皂隶,邓和害怕越发往他娘身后躲,青安给他端了盘子点心果子领出去玩,卿妆这才拉着邓钊媳妇的手要上屋里去,却被她挡下了。
她推脱道:“我这回出来是为件不中用的事,到你屋里没得把晦气传给你,我就来瞧你俩眼,看你好也就成了。”
卿妆再三相让她也不肯进屋,只得叫人在倒座房取了间僻静地同她坐着说话,“大嫂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说出来兴许我能给您出个主意?”
邓钊媳妇笑道:“这个你可出不了主意,咱们谁都不成,是件丧气事儿。咱这儿有条运河是从邺京一路修过来的你知道吧,运河上有俩大官,一个是漕运都督一个叫河运都督,我闹不明白他俩究竟什么官儿,总归比我家那口子官大就是了。河运都督家的小子死了,昨儿晚上的事,是从漕运都督的船上叫鬼勾去的,我家那口子原先给他当过随侍,如今送丧去的。”
卿妆被她都督来都督去绕懵了,就着她的话道:“还有这事儿呐!”
邓钊媳妇神神秘秘道:“可新鲜呐,前儿不是有姑娘叫鬼捉去当媳妇么,这会抓爷们也是当媳妇的,”她嘿嘿一笑,“你不知道,这河运都督家的小子,是那个!”
216章 独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