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是哪位上差缺了孩子或是缺了女人,我跟过卫应给他生过孩子只怕是没人敢要吧,曾大人不如换个人,一个女人送来送去没得叫人笑话!”
她说起这话来云淡风轻,曾白衣听在耳朵里,脑仁像是被人生生的勾出来似的疼痛欲裂,他攥紧了手觉得心口闷的很,舒了很久也得不到解脱的法门。
他闭了闭眼睛,“小妆,你非要这样不可,我也是会难过的。”
“要不我给您赔个不是?”她掖着手的抬过眼前,躬身给他行了个礼,面上笑容可掬,“是我口无遮拦冒犯了曾千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我这回,往后再不敢给您不痛快的。”
曾白衣觉得无力,先前戏班四处游走受尽欺凌,给人赔过不是磕过头当牲口似的取笑玩乐,他都忍着不吭声尽数叫屈辱都降在自个儿身上;那时候卿妆为了维护他,陪着笑脸把好话说尽,这样千锤百炼的伶俐口齿如今使到他面前来,几乎要比往日的那些屈辱更叫他痛不欲生。
他痛自不能叫她隔岸观火,眼神里都是戾气,“我事事为你着想你却如此待我,小妆,你还有没有心?卫应素日千般万般的好如今也落拓了,他濒死挣扎总归有天惹怒了陛下将他除之而快,你说到时候他为了生为了卫氏满门求到我这里时候,我若是拿你相换他会不会拱手让我?”
卿妆不解地望着他,“卫应有骨有气,向来不会求人,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他张狂冷笑,“你跟他不到一年,倒是挺了解!”
她点点头,“有的人不过一眼就能看尽一辈子的事,一年也足够了。”
曾白衣的心叫她剜出个豁口子来,呼啦啦灌风不得呼吸,“你既然这样聪慧也该看清卫应的面目,他不甘寂寞远谪于海陵还要惹是生非,先是皇陵后是公主,他有几条命够挥霍,到时候卫家满门抄斩也该是到了头了。”
卿妆佯作不知,“我是个女人素来不理会这些恩怨纷争,曾大人和我说不着,您要有凭有据就向上差请命,镇抚司素来有权有势,立案刑讯想来也是曾大人的拿手的玩意儿。”
她油盐不进,不受恫吓和利诱,曾白衣就那么望着她心有不甘却无处排遣,沉默久了路途渐行渐近。外头车把式吆喝住了马车,晃悠一下才上前回事,“千户大人,肇庆府渡口到了。”
曾白衣先下了车探出手回身来牵卿妆,她垂着眼只当没瞧见攀附着车辕小心翼翼地下了地,再抬眼时只能瞧着雨幕里那一个人,卫应没有撑伞,坐在四轮车上离她只有丈许的距离。
她看着了心里发酸,抬步要走,曾白衣硬生生将她拦下,“急什么,我送你。”
他拉着她的腕子慢条斯理地走到卫应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道:“今儿巧了,路上遇到了小妆,雨势这样大她有了身子我担心她受凉,自作主张送了来,卫大人不见怪吧?”
卫应笑着拱了拱手,“曾千户护送内子,感激不尽。”
曾白衣攥着卿妆的腕子,也没见撒开的意思,“小妆仍是贱籍,卫大人若要娶她为妻,大殷的律法是不许的,您这么堂而皇之的称呼怕是不妥当吧?”
不过几句就剑拔弩张,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淌,挂成帘子敲在卫应膝头上,卿妆忍受够的久了心里怒意丛生反手给了曾白衣一巴掌,“再不滚,我杀了你!”
曾白衣侧着脸,眼梢仍旧能瞄到她手里那把锋芒利刃的匕首,口舌发木他抻腮骨动了动,将手里的伞罩在她头上示意随行的缇骑莫要轻举妄动,仍旧柔和地将她的匕首推回去,“别动刀动剑的,回头划伤了自个儿。我走了,你路上小心些,身子沉受不得颠簸!”
他复又冲卫应笑道:“卫大人一路顺风,您欠我的这桩人情可别忘了。”
卫应拱拱手道不会,“我素来不爱欠人情,今日,烦请曾大人恭候喜讯。”
曾白衣这才把卿妆的手腕子撒开,对她点点头,转身没进雨帘里。
他留下的那把伞被卿妆弃若敝屣,她俯身看着卫应的眼睛笑道:“咱们回家吗?”
“好。”
她推着他上船,他抬起手罩住她的腕子,将曾白衣先前留下的不适全都驱散。
卫应的谢礼是一个时辰后送给曾白衣的,肇庆府金家的旧事就被翻了出来,金家姑奶奶压根儿没死,这么样李代桃僵欺上瞒下的主意还是同镇抚司有关。
214章 误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