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应不守规矩他早回禀董明肃了,还能平静到现在;可若不是他,在他进海陵后接二连三这么多事儿,件件都是脱不开三年前茂陵坍塌,难不成真叫他察觉什么了?
徐同安越想越不安心,借着探察茂陵地宫掘土的名义坐着乘青油小轿火急火燎地进皇陵找卫应,彼时卫应正和邓钊看皇陵的地形图像,徐同安在事发三日后突然而至,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然而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徐同安若有若无的把话头往卫应是酿成茂陵地动的凶手的方面引,卫应心平气和地看着他,直截了当,“此乃天灾,徐抚台认为我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引得山神动怒,何况三年前茂陵不也地动过,当时我并不在此地。”
三年茂陵的事在徐同安心中是个避讳,这番越发觉得卫应心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本来就意图除掉卫应,如今的念头更盛;然则在他的治下才死了个太守,卫应的身份又这样特殊,接二连三的死人,早晚得把麻烦引到自己身上来。
徐同安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本官不过玩笑两句,总归是叹卫都司来海陵来的不巧,短短数日竟发生了这样多的变故,实在是令人忧心。”
卫应拱拱手,“天灾之事实非你我能够左右,抚台大人只需据实上奏,陛下素来仁慈,料着不会过于苛责抚台。只是张府台突然亡故,这桩事着实蹊跷,又死的那样凄惨,甭说外头,如今卫卫也众说纷纭。”
“哦?”徐同安审视他,“卫都司听过什么样的传言,不防说来,叫本官听听。”
卫应踯躅了半晌,才随口道:“左不过是杨总旗妻女的事,两件事相隔不过几日,未免叫人浮想联翩,如今人死灯灭,杨总旗的事儿这样不了了之着实太过可惜。”
徐同安越听心越堵得慌,杨连告官让妻女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风口浪尖上人又在皇陵里,如今即便想要斩草除根也不能够,接连的变故早已叫他捉襟见肘。
“你是说杨连杀了张府台,为妻女报仇。”
“倒也不是,”卫应不急不缓地道:“事儿凑巧,人人都同情罢了,想来徐抚台也是如此。”
再往后接话难免进他的圈套,徐同安故作惋惜地长叹一声,戛然而止,“是卫都司这话,我即便惋惜也不能如之何!每日叫手下人多费些心力将人妻女找出来才是上策,只是人海茫茫谈何容易,回头上差问起来左右是我督管不利,难办呐。”
卫应一笑,“抚台大人督两广要事,海陵太守的私事若还要您再过问,那么布政使与按察使数位大人岂不是也脱不开干系?皇陵地动,杨总旗妻女失踪,双亲被害,哪件不是同张府台有干系,抚台大人一一要问怕是问不过来的。”
徐同安是个官油子,卫应的言下之意他听个一清二楚,人死了死了,等上差来问一推二六五,一个死人背着冤屈还是事实能开口申诉么?
至于张介的死因那太好解释,杨连也好,素日的仇家也好,总有无数种因由可以瞒天过海。这是一劳永逸的法子,死个张介,他这辈子的官途名声都会是清白的。
他来是挑卫应的不是的,没成想卫应竟然暗地里主动示好,且示的不卑不亢,到底是因为心虚还是坦荡,借他的手好让卫氏振兴?
看人不过一两日,他实在难下定论,再者说还有一年就任满致使,为个目的不明的小子毁了晚节实在冒险,徐同安暗地里记下这话明面上遮遮掩掩地敷衍过去。
鱼要慢慢地上钩,太急非但脱了饵食而且还可能惹得一身腥水,卫应慢悠悠地同他过招,眼瞧着徐同安要走,他拿眼扫了扫屋外。
董仪渊会意,匆匆进得门来回事,“回抚台大人和二位都司,茂陵地宫清理差不离,竟翻出来具爷们儿的尸骨,身上还有官袍,看仪制像是大殷的御史。”
卫应和邓钊还没搭腔,那厢徐同安早就坐不住了,甩袖子叱骂,“荒唐,简直荒唐!海陵这是活见了鬼么,接二连三往外头翻乱子,去叫董明肃来,还有你们,”他直指着卫应和邓钊,气得直哆嗦,“叫你们守个陵守出这大乱子来,要是闹不明白全都掉脑袋。”
他发了通邪火率先直奔着茂陵地宫去了,邓钊随上,卫应殿后,董仪渊趁机挨过来低声道:“太太捎了口信来,说徐同安身边姓孙的笔贴式和杀手五子,都是赫特人。”
193章 捎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