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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章 轻重[2/2页]

锦伶 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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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巡抚能到皇陵左右是为了在新帝面前卖好,观武台上除了董明肃和邓钊俱是海陵上下的文臣,不似成日过着素寡日子的卫卫一样以求在这样的日子里好生热闹番,对武把抄儿也就能瞧个喜庆劲儿,时辰久了再提不起兴致来。
      徐同安和观武台上的人唠了个遍,最后将目光落在卫应身上,“记得上回见卫都司还是年节里头上宫中给宣平帝陛下朝贺新禧,如今不过半年光景早已是物是人非,提起来就免不得伤嗟,有幸的是本官能在这儿见到卫都司,实在生出旧友重逢之感。”
      卫应一笑,“抚台大人实在是客气了,我不过获罪至此,抚台大人另眼相看到叫我惶恐不安,实在不敢承此厚意。”
      徐同安自诩是个儒雅的文人,行不来横眉怒目粗鲁人的作派,捻着短短一绺山羊胡抬手笑道:“卫都司哪里的话,你我同朝为官数载,都司的人品本官心知肚明,如今卫都司一时行错走差,陛下将都司送到海陵为官不过是想要都司改过自新。以本官素日对都司的了解,假以时日,必将能平步青云,本官辖制两广只怕还得承蒙都司照应。”
      他这话无异于将卫应拱在刃上,一时间大官小吏俱是向卫应看过来,他四平八稳地拱了拱手,“多谢抚台大人的提点,陛下仁慈,罪人再不识抬举只怕有负皇恩,我在此只求赎清无尽的孽障,青云之事实不敢妄想。”
      这位素日飞扬跋扈惯了的,天子面前尚让几分脸面,如今威风扫地心中必有怨愤,如果他旁敲侧击地给他没脸自该当众发作,他趁好给他难堪;哪料着他所有的羞辱,卫应竟平心静气地接了,再纠缠下去反倒是他里外不成人。
      徐同安心中不愉,倒仍旧温和地笑着,“卫都司初来海陵,人生地不熟的拘谨了,今晚上董守备设宴,大家伙儿好生热络热络,往后谁办差能离了谁呢?”
      他这话说的亲近,一时间台上的吏胥都笑起来,有见着演武场上内监提了鸽笼出来稀奇的,交头接耳地看热闹,倒是把方才的剑拔弩张搪塞过去了。
      内监放了数十白鸽,扑啦啦飞满天,弯弓搭箭的卫卫俱是瞄准了,在一阵儿叫好声里,白鸽尽数被射下;先头的内监复又出来将死鸽捡回,拔下箭头登记造册,另放了批新的鸽子来。
      这趟的卫卫里也不知是哪个手脚歪斜了,飞羽擦着着白格子的脊背飞过去,倒是惊了临近的数只鸽子跌跌撞撞向观武台飞过来,内监见势不对忙摇了旗制止,可是为时已晚。
      数支箭羽奔着观武台上射了来,原以为是冲着惊惶的鸽子,哪料着半道换个方向尽数奔着太守张介去了。临近坐的都是文官,哪里见过这阵仗,圈椅呆不稳当,蒙头遮脸地往地上跪藏。
      董明肃和邓钊领着十数衙门里的皂隶左右格挡,架不住流矢雨下,手臂腿上各中了一箭;仓皇间听得哀嚎,张介被四支箭牢牢钉在圈椅上,虽不是什么要害地界儿,扎的跟刺猬似的,血流如注没得唬人。
      这厢慌了手脚叫医官,那厢故意杀官的卫卫已叫人绑了送了来,徐同安这会回过了神勉强稳得住架子,放声斥责,“狗胆包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儿胆敢谋害上差,来人,拖出去砍了!”
      邓钊这会叫人扎住了伤口,龇牙咧嘴地进言,“抚台大人,论理儿得问个明白缘故,回头上公文也有可说的,就这么平白无故杀了,上差问下来卑职怎好交差。”
      徐同安怒不可遏,“问个狗脚明白,什么公文,本官就是你的上差,本官亲眼所见他杀人还有什么可交代的!你和卫应身为都司治军不严,在考核日出现这样的纰漏,本官尚未寻你的过失,倒是责问起本官来了。”
      邓钊张口结舌,卫应掖着手出言圆场子,“抚台大人息怒,自古杀人害命必有缘故,或泄愤或求财,卫卫守陵是世代的殊荣财名不缺,向来十有八九和张府台有怨恨。可卫卫身在皇陵不得擅出,哪里能与上差有私怨,此事可轻可重,抚台大人倒不如仔细询问的好。”
      徐同安审视他,多少年卫卫考核素无意外,顶多卫卫间口角,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可这位刚来就敢有杀人的,必然和他脱不了干系,他恨不得置他于死地,左右顺势将人问明白也好寻个由头治卫应的罪。
      他往圈椅里一坐,“带人上来!”
      杀人的卫卫四十来岁,叫两人扭上来仍旧不服气,阴着脸朝魂飞魄散的张介啐了口,大骂贼人,血红的眼睛直视着他道:“竖子,你还我家人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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