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妆眼前发黑,简直要塌了半边天。
再混账的泼皮纨绔也没有这么直白欺负人的,偏生卫应仍旧高椅安坐,垂目凝视着她,笑容和煦还带着平心静气商量的味道。
她掖在袖子里的指甲恐怕要把掌心刺破了,可不能逃也不能挣,她是来伺候他的,市井间把女伶叫作玩意儿,估摸着在卫应眼里她连玩意儿都及不上。
卿妆心口堵得生疼,一波波的苦涩涌进嗓眼子里,呛了水似的,不留神就得往眼角边窜。
但戏唱久了,最拿手的就是粉饰太平,她耳力再好也没听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应声,只哆嗦着手去够交领复襦的结花襻带,抻了几回也没抻开。
卫应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到面前,低了头勾唇角瞧她,声音颇为遗憾,“屋里烘着地龙呢,冷么,抖成这样?还是,怕我?”
试问大殷地界儿谁不怕他?
前朝灭时,废帝誓死不肯交玉玺,是卫应割下太后和皇后的首级一路提到他面前,才有如今的大殷。不举拳挥刀的文人,却有气吞山河的胆,提起来就毛骨悚然。
然而权臣睥睨天下是惯例,却容不得旁人眼里不搁着他。恐惧意味着回避,在他跟前退缩,指不定背后正列着无常二爷,错个字就得摄魂拿魄。
卿妆扬起僵硬的脸,对上卫应的目光,“不怕。”
卫应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问:“果真?”
“是!”
“好孩子。”
他俯身,眼神像方才在屋外时懒
002章 苦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