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进一步的同时，我对谶语的参悟也更上一层楼了。”
“我今日破镜而出，与你相见，本就是违了天意和你师傅的约定。我与你师傅曾约法三章，其中之一就是非到万不得已或自己功成之日，我不得破镜与你相见。但我在镜中天天见你饱受相思之苦，对着镜子倾诉心声，我也就于心不忍了。”
“要知道，我在境内与你在境外是一样的，我何尝不是饱受煎熬？我阴差阳错失去阳寿，只能沦为鬼物精灵，却在那日得知你的心意，却真是晚了。我见你奋不顾身救我，纵使鬼王娘娘的心肠，也软了，只奈何我们人鬼殊途，情难再续。我悲、我叹、我恨、我悔，诸般滋味涌上心头，这相思之苦，何处到头呀！”
讲到后来，阿蛮声音已经细不可闻，但字字诛心，几句话像是一柄锋利的斧头砍在李北冥心上。李北冥的心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了，听到阿蛮的句句情语，反倒是有些慰藉，李北冥知道阿蛮的心意，李北冥的心就要好过一些，也不似那么痛了。
“这些话若早说，我若早一步向你吐露心声，或许……”
“这些话也不消讲了。”阿蛮打断了李北冥，她不想听李北冥讲下去，因为这种话，听多一次，伤心一次，还不如不听，李北冥也不如不讲，何必彼此伤心呢。
“我今日话多，是我憋着心里久了，你我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不知明日事，和你讲了，我倒也落个无悔。”
“那两句谶语，我是这样理解的。‘成龙驭凤鬼当中这一句或与你有关，成龙驭凤好解释，你成龙之际，就是驾驭凤凰之时，此处指你功成之日，便是姻缘开启之时。而‘鬼当中的意思是你成龙也好，驭凤也罢，这一切都与鬼魅分不开，鬼在正中嘛。”
“这‘还有三世未偿报则说明你与这‘凤凰还有三世的情愿未了，你得道德奥义、奇门真髓的时候，或许就是你了结这三世情愿的机会。”
“至于‘他日若能悟神通，鸳鸯戏水闹金楼，这后二句谶语，我怕却是怎么也参悟不了了，或许你师傅已经得其中玄机了，只是时候未到，他没有告诉你。这就是我全部的猜想了，但有些地方还是不能完全说通，还需要我细细参悟。”
李北冥听阿蛮一口气把这些对于谶语的参悟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吐露出来，李北冥脑子还真转不过来，但李北冥能抓住重点呀。李北冥只关心这三世情缘到底是不是指李北冥和阿蛮，其他的东西，对李北冥来说不甚重要，什么成龙，什么驭凤，李北冥才不关心呢。
“那这‘三世情缘未偿报说的就是你和我咯？”
阿蛮听后，微微颔首，李北冥虽背着她，但李北冥能猜出她羞涩难抑的少女表情，她是鬼王，让人闻风丧胆，但她也是女孩子，自有她的另一面。
“那真好太好了！”
这算是诸多坏消息之后，唯一能让李北冥振奋的好消息了，李北冥说为什么自己一眼就定情，情根深种似的，就认准了阿蛮是自己的此生挚爱。
原来，李北冥与阿蛮真的是有三世的情缘的，李北冥一时恍惚，这种只有在小说里、电视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居然活生生地发生在李北冥身上了，李北冥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
悲的是三世皆是磕磕碰碰，不得圆满，让人肝肠寸断，受这相思之苦的煎熬；
喜的是李北冥与阿蛮竟有三世的缘分，难舍难分，经历万难，但他们的心还是紧紧地依靠在一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情最伤人，李北冥现时算是真正的懂了。
李北冥又想到，李北冥如何才能真正地和阿蛮厮守，阿蛮被封在伏魔八卦镜中，何时才能真正破镜而出，他们能无拘无束地交谈，他们能相伴到老，鬼王寿元无尽，李北冥为凡人，不过几十载的光阴而已。
但得自由、得真爱，便是明日死了，李北冥也心甘情愿；若是近在咫尺，都不得相见，李北冥活千年又有何用？
李北冥不忍问，但李北冥必须问。
“阿蛮，你何时能破镜而出，我们再续三世之缘？”
阿蛮又是沉默不语，给李北冥的回应就是死一般的沉寂，良久（其实就过了几分钟，但李北冥觉得像是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阿蛮才欠欠身子，左手撩起刘海，挂在耳畔上，李北冥见那左手，惨白得厉害，像是在水中浸泡几天几天一样，毫无生气。回了李北冥几个字，语气闪躲，似乎她也不实很确定。
“或许一月吧，又或许是一年半载，一生一世也说不好。情这种事情，最难说，最揪心，最愁人。”
李北冥听后，神情顿时一萎，刚刚那股子被激起来的豪情蜜意，顷刻间，烟消云散。阿蛮这话不如不说，不点破，李北冥还抱有三分幻想，眼下，连一分念想都没了。
“我的时间差不多了。”
“不，阿蛮你别走。”
李北冥抑制不住自己的不舍，不顾阿蛮的反应，硬是冲向前去，抱住阿蛮，哪怕这只是阿蛮的幻影而已。阿蛮这回没有逃避，她坐在原地，李北冥扑上前去，抱住她的时候，抱住的那是一团空气，阿蛮只是镜中投出的影子而已。
就是这样，李北冥仍是不舍撒手，抱住虚无的幻影，就是抱住李北冥自己而已。李北冥抱不住阿蛮的身形，但李北冥觉得抱住了阿蛮的心意，李北冥想阿蛮此刻也是这么想的。
阿蛮见李北冥如此，她终于转过身来，手轻轻地抚过李北冥的脸颊，李北冥默然欢喜，享受这只属于李北冥和阿蛮的美妙时刻。
李北冥终于瞧得见她银丝下的那张脸了，与那日可怖阴森不同，今天的面容就是阿蛮生前的玉容。还是那么俏皮可爱、天真无邪、惹人怜爱，唯一不同的是白，那种白直透人心，叫人难忘记。
第二十一章 器灵现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