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言冲进卫生间时，根本来不及开灯。
此刻，在吸顶灯的光照下，她蹲着的影子被身边站着的影子完全盖住了。
无须抬头，她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对于零治的突然出现，她有些意外，有些感动，也有些伤脑筋。
一个女孩子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脸上沾满鼻涕眼泪和食物残渣，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被他看了个正着，她真的很想把头伸进马桶里来个穿越。
为什么每次要死不活时都能碰到他？
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吗？
“是吃坏了东西吗？”言小言一声不吭，大半个脑袋几乎都埋进了马桶圈里，看不到她脸的零治担心地蹲下身来问她。
言小言摇摇头，她实在没勇气开口说话或者看他。
“那我给你倒杯温水来吧。”似乎意识到了言小言的尴尬，零治找了个很合适的理由离开。
唰唰唰！
人影一跨出卫生间的大门，言小言赶紧从卷纸器上扯出一堆纸来擦脸。
快速擦完，她盖上马桶盖冲水，然后走到旁边的水池洗了一把冷水脸。
当指腹感觉不到任何异物时，她站直身子呆呆地杵在镜子面前，不知是眼睫毛沾了水还是水溅到了镜面上，她总觉得里面的人脸看起来怪怪的。
喉间不适，胃里灼烧，今晚的她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不作不会死。
“干嘛绷着一张脸，今天是你生日，要笑，懂吗？”言小言双手食指点在嘴角上，企图在自己脸上拉出弯月的弧度来。
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管她说什么呢，反正又见不着。
那个老司机管他看到了什么呢，反正也不是一两回了。
啪啪啪！
言小言拍拍自己的双颊，嘴角扬起弧度，眉眼弯弯，但甜美的笑容还没有保持到一秒钟，脸立马又垮了下来。
她想起了自己的礼物盒，那里面装得可是最新款的Tiffany腕表，很贵很贵很贵……
要是摔坏了，她一定会一头栽进马桶淹死自己。
脸上的水，顾不上擦干，言小言焦急地往外冲，转身却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好些了吗？”零治左手端着一杯水，右手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在水杯与礼盒之间，言小言果断选择了后者。
火急火燎地拆开，反反复复地检查，确认腕表毫发无损后，她才长舒一口气。
“喂，不是吧……”紧张过后，言小言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她发现手中的表与龙寒送自己的生日礼物一样。
他俩这是商量好的吗？
一次不算还要来第二次！
上回那条重样的项链挂在闲鱼到现在都没能卖出去，这下倒好，又来块表！
“有人送了你一样的礼物？”言小言的表情特别好懂，零治把水杯递到她面前。
“圣诞礼物、生日礼物，Tiffany家专卖店一季那么多新品，为啥他们眼光如此一致？”言小言接过水杯，灌了一大口。
“这也没什么不好吧。有时候漫画书你不也买两套嘛，一套收藏一套翻看。”
“那不一样！一本书几个钱？一块表一根项链可以买一柜子书，要是不重复我就能收到其他款式了。”说完，又喝了一大口。
“别人过节过生日愁没人送礼，你收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还烦恼纠结上了，真是稀奇。”
“我这不是穷嘛！”言小言把喝空的玻璃水杯推到零治胸前，一副怪他的表情。
零治双手握住水杯，“那我给你煮碗长寿面当赔罪？”
“赔你妹的罪，今天可是我生日，你就不能说句吉利话吗？”
“生日快乐。”
零治说这四个字时的表情很普通，普通到完全察觉不出里面包含的感情与深意。
当然，言小言也不是期望他能表现得多么与众不同，只是角色互换，她绝不可能这么自然这么轻松地表达出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问话时，言小言下意识地低下头将手中拆开的礼物盒又原封不动地包了起来。
“你不是想听我唱歌吗？”
“啊！”
“之前我生日你给我唱了，这回轮到我还礼了。”
过生日这件事，会送她生日礼物的人，言小言从来没把零治算进去。
一来他现在正忙着选秀，二来，她觉得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互送祝福的程度。
可是，他却大晚上的专程从节目组跑回家，只为跟她说一句生日快乐？或是唱一首祝福的歌曲？
这也太……
“你是认真的？”言小言不可思议地盯着零治直看，试图在他脸上、眼睛里找到说谎的痕迹。
零治歪歪脑袋，闪闪发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还有些许的不满，“我可是特意请假回来的，光是打车费就花了二百多。”
一向节俭的人居然舍得花那么多钱打车，这让言小言十分震惊，“为什么不坐地铁？”
“只让请三小时假啊，坐地铁哪来得及。”
“那可以不来啊，我又没有……”后面的话，言小言没能说出口，因为零治特地赶来，她其实很开心，只是她想不通，他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少女天团》节目组这两天正好去外地拍摄，玉姐跟组回不来，你一个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所以……”零治说到这也止了声。
他其实自己也想不明白，小生日完全可以通过电话微信等送祝福，可他好像吃了迷魂药一样，顶着被经纪人和节目组骂的危险请假过来了。
“我还有桑梓这个朋友啊，你就不怕我们出去high了？”
“我事先问过李维意。”
原来他并不是心血来潮啊。
有的人，明明和她有血缘关系，在重要时刻却总以各种理由缺席。
97.悠长假期（8）[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