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大小姐”。
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是他们顾家唯一的公主。
无论在学校,还是各种兴趣班,大家都围着她转。
她以为,她此生都不可能知道困难是什么,更不可能体会吃苦是一种什么滋味。
可好日子说到头就到头了,一夕之间,一场梦的功夫,她便从云端坠到了地面,搬家、转校,凤凰变乌鸦。
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了十几年,叫她如何适应得了。
她倔强她顽强她天真,她以从前的姿态去找从前的朋友们,可她们压根不看她,甚至还对她冷嘲热讽。
她还是那个她,只是少了一层金钱包装出来的光环,她变得不再是她。
之后,老爸落得处打零工养家的下场。
之后,过不了穷日子的老妈抛夫弃女跟别的男人跑了。
之后,为了逃避为了麻痹为了忘却,她开始跟社会上的不良人一起厮混。
欺压、掠夺、暴力、索取,似乎让他重新找回了从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不平衡的心得到异常的满足与愉悦,就算失去了钱,她还可以通过别的途径获取地位,她的人生并没有走到尽头。
她一直坚信,只要抱好大腿、只要心狠手辣、只要智慧过人、只要永不认输,有朝一日她终会成为爽文里逆袭的女主角。
在遇到言小言之前,她真的这么认为!
到头来,她只不过是个炮灰女配角。
因为眼界低了,认识的人层次也低。她是女混混,怎么可能傍到大款呢?
她们的出身、她们的起点明明差不多,为什么待遇如此不同?
是命运吗?她不信!
现实教做人,又由不得她不信。
所以她只能屈服、只能低头、只能放弃!
“可能因为我头顶玛丽苏女主的光环吧。”言小言以自嘲的口吻回答顾婉。
“说到底,你还不是靠男人!我才不信你们之间没有肮脏的交易。”顾婉将言小言用力地往旁边推,“所以我说的那根本不是谣言。”
言小言向左踉跄了几步,稳住步子后,她理了理自己被抓乱的衣领,“说实话,串串香的麻辣烫我挺喜欢的,但如果是你家开的,我看还是关门吧。”
“有什么事冲我来?为什么要搞我爸的店?”顾婉揪住自己的衣领,脸上、眼睛里痛苦、自责、惋惜、怨恨等等情绪交错出现,“你知道我爸……”
“你爸怎么样,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言小言不想继续与顾婉纠缠了,她转身离开,“我会把你的选择,如实告诉他。”
“你给我站住!”顾婉跑上前,抓住言小言的肩膀,迫使她停下脚步,“我有说我不道歉吗!你急什么!你已经是赢家了,还不能让我这条败犬狂吠几句吗?”
“要狂吠自己一边吠去,别试图拖你爸出来博同情,太难看了!”言小言钳住顾婉的手将她推开,这一下,她比她刚才用的力道大了许多,顾婉被直接推倒在地,“我可不吃苦肉计这一套。另外,别以为你道歉了,我就会原谅你!”
她不是圣母白莲花,背后中伤他人者,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理由,都不值得原谅。
“好好回去准备明天的广播稿吧。中午要是我没听到你的道歉,后果自负!”言小言指着顾婉一字一句地说完,末了,摔门而去。
顾婉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地上,看着咿呀咿呀来回刮的破门,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门锁绣了无人更换,木头烂了无人修葺,却依旧得苟延残喘,为身后那道门、那道阶梯遮风挡雨。
而从那道阶梯走上来的人们,谁心情不好了,一脚踹过去,它也只得忍着受着,它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但在彻底毁坏前,它上不了天堂也入不了地狱,只能半死不活的熬着。
像蝼蚁一样,毫无尊严,毫无自由,毫无出路,毫无希望!
她已经失去了金钱、地位、母爱、前程,现在上天连她最后的骄傲也要夺走!
为什么要当着全校人的面道歉?向当事人道歉不行吗?如果只有她们两个人,她哪怕下跪也愿意!
太残忍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呜哇!”种种情绪在胸腔内碰撞发酵,想不通又觉得无比委屈的顾婉掩面大哭了起来,她好恨,真的好恨好恨……
翌日中午,言小言与桑梓在天台用餐时,顾婉通过广播就谣言一事向言小言道歉,但她还是耍了个小心眼,从头到尾都没提自己的名字和班级。
言小言也懒得计较,因为她知道,哪怕实名澄清,已经散播流传开的谣言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无法收回来的。
有些吃瓜群众只爱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试图叫醒装睡的人是没用的。
65.关于“舍”“得”的那些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