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他心里方知这大约是还没到时候吧。
江成迎过来,低声行礼:“请殿下安。”
韩世宜抬手止住:“情况如何?”
“太医令说情况还成。”
“既如此,那本宫不打扰陛下歇息。”韩世宜沉声道:“等陛下醒了,你就说本宫来过便可。”
江成拱拱手,应道:“老奴省得了,恭送殿下。”
这个节骨眼,皇子们都在封地,听说宣德帝病重的消息,心思皆各异。
病重,是不是就以为着要改朝换代了呢。
这世界上没有谁不垂涎那个位子,那个至高无上的,万人之上的地位。
景阳宫里,韩延钰凭窗而立,冬日的冷风吹得窗楞咯咯作响。
单平站在他身后,恭谨劝说:“主子染了风寒,不可吹风。”
“只有寒冷才能使人清醒。”韩延钰咳了一声,淡然道:“情况如何?事情可办妥了?”
单平闻言,单膝跪地,神色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和羞愤:“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哦?出了什么事。”
单平沉声答道:“咱们的人被郡王抓去一个,恐怕郡王会猜到陛下病危是我们的手脚了。”
韩延钰沉默了片刻,就在单平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他平静地开口,说道:“那也没什么,知道就知道了吧,我比较关心让你递到琅琊的消息可递好了?”
单平点头:“琅琊的消息主子放心,此事绝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韩延钰闻言,点点头:“你且去罢,这几日如寻常般,尤其不要让陛下的人察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得不防。”
单平拱手称是,领命而去。
腊月十六,琅琊王韩延平举五万兵马,往金陵地界赶来,宣德帝在病中大怒,咳血怒斥琅琊王居心叵测。
“五万兵马,他想干什么?”宣德帝怒极:“给朕派兵,将这逆子抓回来,朕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敢造反!”
韩延钰在一边充当着好儿子的角色,给他喂药,一边喂一边说:“父皇莫急,许是皇兄一时糊涂罢。”话音顿了顿,又道:“六弟的功课今日得了青崖先生的赞许,父皇也该稍稍放心了。”
宣德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延麒心性还是未定,朕实在放心不下他。”
韩延钰温和的笑了笑:“六弟的年岁确实小,但有母后在,这大燕便乱不了的。”
宣德帝伸手握住韩延钰的手,眼眸里带着一丝诚挚:“延钰,朕如今只希望你日后能多多帮衬着延麒。”
韩延钰虚情假意的点点头:“父皇放心,他是我的亲六弟,自小看着长大的,只要有用得上的地方,肯定要尽全力帮的。”
宣德帝唉声叹气,神色里露出欣慰:“得你这句话,父皇也多少放了点心,如今身子这样糟糕,偏偏还有逆子惹朕生气。”
韩延钰伺候宣德帝入睡之后,安静地退出屋子,江成立在门口,悄无声息的。
“江大人入宫多年了吧。”韩延钰状似不经意的问他:“大人伺候父皇之前是在哪个宫当值啊。”
江成拱拱手,平静应道:“老奴伺候的主子比较多,是先帝建德三年入得永安宫,伺候过先帝的几个妃嫔,后来调到建章宫,在陛下下令迁都之后,老奴便随驾御前了。”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简而言之,就跟没说一样。
韩延钰暗暗冷笑一声,这老奴才还真是个人精,嘴巴这么严实。
不日,琅琊王举五万兵士奔赴金陵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燕,韩延平打出的旗号是勤王,可这个节骨眼的勤王,很难不让人怀疑真实的目的啊。
一切阴谋都在安静中孕育着,宋玉晚住回了郡王府,也不敢随便去陈府窜,生怕被哪个有心人给宣德帝吹了风,毕竟金陵城现在是一种草木皆兵的情况了。
“陛下已经派兵镇压琅琊王了,说是要生擒的。”步恂回禀的消息,宋玉晚听了表示在意料之中。
韩世宜蹙紧眉头,一言不发。
“宫里如何了?”宋玉晚问道。
“贵妃娘娘被软禁在温宁宫,江家的人也被圈禁府中。”
韩世宜沉声道:“这几日韩延钰可随侍陛下身边?”
步恂蹙眉,答道:“他一直都随侍陛下身边。”
宋玉晚听得糊涂,这个节骨眼韩延平为何会举兵来攻金陵,她觉得韩延平不像个傻子,实在是想不通。
“就算韩延平是个傻子,但江贵妃至少是个明白人。”宋玉晚摇摇头,问韩世宜:“你不觉得此事蹊跷?”
“等着吧,这件事情肯定还有别的说法的。”韩世宜淡淡道:“他虽然快死了,但至少还能挺到韩延平被押送回京的那一日。”
是的,韩延平回京,至少就能知晓他突然举兵是为什么了,自然也可以知道究竟是谁的手笔,谁想害他,害江家。
第八十章:病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