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虽然心疼钱,这对于他们来说不亚于拿钱砸鸭脑袋,但儿子回来了,一家人一年少有的团聚,没有比这更重要更高兴的。范仲当然明白,于是借着老伴的话下了台阶,悻悻地出去干活了。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范仲喝着平时常喝的小烧酒,当着儿子范一凡的面又提起了茅台。
范仲问儿子:“这么贵的茅台酒你喝过吗?”
“没喝过,问这干嘛?”范一凡不解地回问父亲。
“不干啥,我就是纳闷这酒到底好在哪儿呢?”范仲面露喜色,有些诡秘。
“等到三十晚上不就知道了。”范一凡不以为然地说。
范仲进一步问儿子:“别的茅台酒你也没喝过?”
“几百元钱一瓶的喝过,确实好喝。”范一凡说。
听儿子这么一说,范仲脸上立刻闪过一阵阴云。范一凡不解,还以为父亲嫌他忘本,在外不学好,铺张浪费呢。于是解释道:“是公司的应酬,不是我花钱买的酒。”
范仲无奈的一笑,没再说什么。
大年除夕到了。范一凡的母亲精心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宴。
这顿晚宴,最大的噱头肯定莫过于那瓶茅台酒。
范一凡早早地就去准备了。
当他拿过这瓶酒时,只见父亲指着这瓶酒笑着说:“这酒确实是好酒,昨天你不在家,我启开喝了一口,确实口感细腻,酱香浓郁,回味无穷。”
“原来你已经尝过了?这事我妈知道吗?”范一凡调侃地说。
“你爸那人你还不知道,有好酒还能留着。”范一凡的母亲和父亲交换着眼神,好似揶揄地说,“像耗子偷灯油似的,没偷着喝光就不错了。”
“早晚不都得喝,先喝先得。”范仲应付说。
范一凡看着父亲母亲,很是得意,掏出酒瓶为父亲斟了满满一杯,也为母亲和自己斟了半杯。
一家人共同举杯喝了一口,范一凡见父亲饶有兴趣地品味着。
放下杯,父亲盯着他,嘴里不停地说:“这好酒和普通酒喝着感觉就是不一样,借儿子光今生能喝上茅台,知足了。”
母亲也盯着范一凡说:“嗯,真有酱香味。”
范一凡虽然也没有喝过这么贵的茅台酒,品尝一口,确实酱香浓郁,口感不错。
但是,他还真没有感觉出这十五年陈酿和自己曾经喝过的几百元一瓶的茅台酒比起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他倒是感觉这酒似乎不如之前他喝过的茅台酒。
他想,或许是自己正同感于《芋老人传》里那位书生吧。见识多了,茅台酒也不过如此?
范仲见儿子范一凡放下杯,急着问:“你感觉怎么样?”
范一凡不想让父母亲扫兴,于是违心地说:“好,毕竟是茅台,不好怎么号称国酒呢?!”
范仲和范一凡的母亲听儿子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母亲忙着给儿子夹菜,父亲借机又抿了一口酒。
范一凡有一个感觉,父亲和母亲今天格外高兴,难得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他感到幸福,感到自豪。
除夕晚上,范一凡守着电视和手机到后半夜凌晨三点。
正月初一早晨,鞭炮声叫醒了他,他却还是懒在床上。
或许早起的父母亲还以为他还在睡觉,他隐约听见厨房那边父母亲的对话。
父亲说:“我这偷梁换柱怎么样?赖茅酒充当茅台,傻小子没喝出来。”
母亲说:“要不是人家借你这空瓶子和包装盒,我看你咋办?过后别忘还给人家。”
父亲说:“行,知足了,有儿子这份孝心就够了,茅台酒卖了,咱们赶在年前能把欠人家的最后一笔钱还上,心里舒坦,这酒喝得比茅台都得劲。”……
范一凡听着,没敢声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今天是个例外。
一瓶茅台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