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就被黎夏叫住，“我还当这是哪家的贵女，原来是我师姐啊！”
莲生看着一身新衣，貌若天仙的黎夏这才一扫心中阴霾，笑道：“好眼力，我对着镜子都不认得自个儿了！”
黎夏上前牵着莲生的手，“宴会还早，咱们先去仪芳殿说说话吧！皇上一直给你留着那地方呢！”
“皇上呢？一会儿人多怕是见不着，我们先去给他拜个年，讨个赏呗！”
“你不知道啊！”黎夏说，“皇上和太后不在宫里。”
“去哪儿了？”莲生奇怪。
“当然是去祭坛了。”
“哦！对了，我怎么忘了，他要去祭祝祈年！”
“那儿离皇宫有好几里地，估计要到天黑才能回宫了。”
……
“莲生，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咱们去仪芳殿吧。”
“嗯！”
……
她们一路走过楼台亭阁，莲生发现有不少身着异装的舞者在内侍的带领下来来往往。
“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是宴会上要助兴的。”
“怎么穿得如此奇怪。”
“是啊，也不知道那些礼官怎么想的，估计是听了卫恒的话，弄了些大瑶的民舞要在宴会上展示。”
“卫恒？”
“是啊，那些舞女露胳膊露腿的在皇宫好些日子了，没日没夜地练舞，还有些民间的艺人，今夜的宴会应该很有看头。”
“那些姑娘哪儿来的？都是宫女吗？”
“宫里的宫女哪能穿这样的衣裳，我听说啊，是从城内教坊找来的。”
“那里的人怎么能随意进宫？”莲生皱起眉头。
“礼部黄尚书亲自挑的人，想必应该摸过底，身家清白。”
莲生疑惑地看着那些舞女，“卫恒人在何处？”
“估计和黄尚书在一块呢，据说他这回受了皇命筹备除夕宴十分勤恳，宫里有传言说他是在害怕皇上杀他，毕竟他亲娘在造反呢！”
“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莲生止住脚步，“黎夏，我突然想起没有和景伯父打招呼，你先去仪芳殿等着，我去去就来。”
“那你可快点儿啊！”
“嗯！”莲生拎起裙子就往那群舞女离开的方向疾走，她当然不是去找景伯平，只是心中有强烈的不安感。
……
她找到一个偏殿，发现一众乐师和舞女都在为宴会准备，并没有发现卫恒和黄尚书的身影，只有几个小太监在里面吆三喝四。此时巡逻的侍卫往莲生这儿来，她无奈地施了个隐身咒混进了偏殿，在人群中四下张望。
“乐师！”一个小太监高声喊道，“大人召您。”
莲生顺着小太监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人背着个用布包裹的琴坐在一堆舞女中有说有笑。
“又有什么事啊！”那人留着山羊胡，身着长袍，乍一看挺有些仙风道骨的，但仔细一瞧那眼里的浮躁和混沌就知不是个正经人。
太监陪着笑道：“奴才也不知啊。”
男子不舍地离开那群莺莺燕燕，不耐道：“快些带路！”
莲生跟在他的身后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小阁楼，太监在楼下就离开了，那男子朝二楼走，莲生也提着裙子紧随其后。那男子走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猛地回头看，莲生正巧与他对了眼，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男子转了转眼珠子一脸疑惑，然后又继续朝楼上走。莲生松了口气，方才那一瞬她还以为被这人看穿了隐身术。
“大人唤我来所为何事？”男子一上二楼就开口问，语气里有些不屑。
“咳咳，晚宴还早，你来为本官奏上一曲。”
莲生抬眼一瞧，只见一个顶戴花翎的中年男子倚在阁楼的栏杆上，腿上还坐了个身披裘袄的女子，女子以纱掩面，靠在男子怀里只能看见妩媚的侧脸。
“黄大人，不合适吧。”
原来这人就是黄大人，莲生不禁气愤，好大的胆子，皇上不在他居然敢搂着女人要乐师给他寻欢作乐！
“有什么不合适的，虽然是卫大人请你来的，但给你银子的可是本官！”黄大人一副醉态，说话时眼神迷蒙，样子有些奇怪。
乐师看了怀中女子一眼，席地而坐，从背后拿出古琴来。莲生本不想再看下去，可临走前却被那琴吸引住了，这琴很不一样，比一般琴要窄上几寸，数一数，琴弦却多上几根，上面还雕了阴阳八卦图，总之就是怪里怪气的。
乐师抚琴前又看了那女子一眼，“噌”的一声，琴声骤然响起。黄大人伴着琴声眼神更加迷蒙散乱，嘴巴微张似乎极为痴迷，莲生却听不出这乐曲的美妙之处，再仔细看黄大人，他脑袋不住地晃动，宛如梦中，可莲生并没有闻到她身上有酒味，而他怀里的女子却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莲生越发奇怪，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黄大人虽然目光呆滞却一直盯着乐师的手……
“是法术！”莲生暗道不妙，黄大人是被这乐师以法术迷了心智控制住了。乐师看似在抚琴，实际上手中的动作根本就是在施展幻术，莲生知道这法术，可以迷惑人心，看久了会叫人变成失心疯，也是一种禁术！
莲生赶紧移开视线，想着要不要出手救下黄大人，没想到他怀里的女子突然开口了。
“差不多行了，弄死了可没法和主子交代。”这柔中带魅的声音让莲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倒不是因为这声音太娇嗲，而是她记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在大瑶王宫交过手的，吴鉴的老相好——乌荪！
第四十八章 除夕动乱（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