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化了吧……”
莲生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她两手不断交替着，手掌磨得通红也不见有水滴下来，而鼎炉中的火焰似乎又有变小的趋势，莲生想这样下去可不成，她抬头看向一头雾水的莫云凤，见他还傻愣着，遂悄悄地将鲸脂滑到莫云凤手边，冲他做了个口型，“帮我”。莫云凤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用，还是毫不犹豫地帮起忙来，他的体温比莲生要高上许多，攥在手心里还是有作用的，差不多过了一刻钟，手上已经满是凝冰化成的水了。莲生环顾周围的弟子，从眉眼间可以看出焦虑渐深，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成功，而火苗显然也小了很多，盘坐着的双腿已经麻木了，肚子也饿，头也昏昏沉沉，摘红的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
“莲生……”莫云凤悄声道：“差不多了。”
“多谢。”莲生微微颔首。
莫云凤将依然坚硬的鲸脂偷偷递给了莲生，只见莲生拿到后趁人不注意丢进了鼎炉里，又用竹刀在里面不停地搅拌，莫云凤心想：难道他想得不对？不是应该多保留些热气才对么……
莲生看着鲸脂慢慢在炉中融化变为一滩米黄色的油，和在一起的晶体在热油中开始以较快的速度融化开来，莲生心中大喜，冲莫云凤眨了眨眼，示意他这法子有效，莫云凤惊喜地打开炉鼎有样学样……
“邢先生……”莲生小心翼翼地举起了一只手。
靠坐在木椅上，微阖双目的邢先生睁开眼朝那蚊子哼哼般的小人看去，一个眉目清秀、身材瘦小的姑娘朝她这儿张望，邢先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不记得这个新弟子的名字，看着她有些羞涩的表情心想：终于有人熬不住要放弃了么……邢先生起身走过去，看看莲生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周围的弟子见她举手都骚动起来，有人成了？是道长新收的弟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吗？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会不会是作弊了……
邢先生严厉的目光落在那些伸长了脖子的人脸上，提醒道：“时侯不多了。”说完走到莲生身侧跪坐下来，莲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轻轻地揭开了鼎炉的盖子。邢先生抬眼朝里边一看，心下一惊，还真成了，她波澜不惊的眸子淡淡地看向莲生，随后一只手揽起另一手的袖子，伏低了身子凑近鼎炉，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招拂，一股子药香扑面而来，没错，是这味道，该有的一个都没少。邢先生收回手起身道：“你叫什么？”
“回先生的话，弟子莲生。”
邢先生一边往案边走，一边朗声道：“回去吧，本次考试，得红！”邢先生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莲生的身上，有的惊讶、有的苦恼、有的急切、有的羡慕……莲生咽了咽口水，捏了捏酸麻的双腿，缓缓起身，冲首座正提笔的邢先生躬身道：“多谢先生，弟子告退。”莲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退身到了门外，关上门的一刹那看见邢先生的朱笔落在了名册上……
“呼……”莲生背靠在墙上抚着胸口，“下回再也不干了……”要不是担心里面的药材被蒸干，她才不会当这头一个，弄得她好生紧张！
正准备往西阁去，却听见远处穿来几声鸟叫，莲生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是玄雀！莲生一拍脑门，考试耽误太久，她忘了给小东西喂食了。莲生快步走出靖元殿，抬头往天上一看，果然有一个小白点在空中盘旋，莲生将衣领下的红绳拉出来，上面正挂着景大哥送的白玉瓷哨，莲生见四下无人，轻轻吹响了瓷哨，那玄雀应声而鸣，灵活地转了个圈儿落在莲生肩头。
“咕咕……姑咕……”玄雀在莲生肩头跳来跳去，不停地啄着莲生的头发。
莲生笑盈盈地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柔声道：“小乖乖，你不要生气啦！”
“咕咕咕！”
相处了一段时日，莲生也能从小东西的叫声中听出些端倪来，每回撒娇都叫得像只鸽子，“我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今天天还未亮，我就去后院摘了些树莓来，酸酸甜甜，一定合你胃口，还汲了好些甘美的露水，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莲生说着往西阁走去，没注意到远处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第二十六章摘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