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挂在脸上，又是长叹一声，而那双手掌，却越发握紧小鱼，生怕眼前的人会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似的，那种惆帐，更让他脸上多了些动人爱怜的愁容。
生死有命，有时候，也由不得他啊！他的身子，他自然清楚得很，顶多是可以多挣扎些时日。以前，他倒是不觉得什么，毕竟人固有一死，他对这世上也没过多的留恋。只是，遇上她之后，一切都变了！他想要活下去！甚至不怕喝苦药，就为了能多活几天，让他看看她也好！
只是，天不遂人愿，该来的总会要来的。那她呢？他走后，她又有谁来照顾呢？一想到这，卫叔宝心中隐隐作痛，如果可以，她的余生，他想全部占有。只是这个愿望，恐怕……
卫叔宝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人总会有一死。阎王要人三更死，哪敢留人到五更。该来的总会要来的。我……只是有些舍不得你。”他也想与她长相厮守一生，但，他心里晓得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怕时日无多了。
小鱼听了这话，喉头一梗，鼻子一酸，晶莹而沉重的泪花夺眶而出，她何尝不晓得二公子的身体状况，只是她一直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直到此刻，从他口中说出这一番话，脑中又浮现出他昔日里的种种温柔，她才肯承认，自己早已倾心眼前这个男人。
“我一定要治好你，你不能死。你要好好调养好身子，不能这么早就放弃。答应我！”她的心全乱了！乱了！她明知道这是谎言，可她也想欺骗自己，起码这个善意的谎言能让她重拾着些信心。
“恩，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调养好身子。不过，现在你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出去与舅父商量一些事，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就回去。”卫叔宝扶着小鱼到了床上，又替她盖好被褥，和颜悦色的安抚她一下，而后才退出房间，离开的时候，他还细心地关上门。
屋里就剩下小鱼一人，她是怎么也睡不着的。刚才的情景一幕幕在她脑海上演，她痛心之余，又无能为力，只任凭晶亮的泪水流淌而下。
止不住的抽泣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站在门外的人影听到从里屋传出的哭声，他身子震颤一下，肩头微微地耸动几下，几滴又苦又咸的泪珠儿滴落而下。他没有放声大哭，他不敢让她听到，只得把这又苦又咸的眼泪往回吞咽，他强忍着，任眼泪无声地成串滚下，而后他用长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缓缓地移动身子，走了几丈远后，才大步朝回廊深处走去。
卫叔宝停下脚步，微微迟疑一下，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雕花双扇门。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里头探出个头来，一见到门外的人，里屋的人立即露出嘻嘻地笑意。
“叔宝，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你这就来找我了。我们可谓是心有灵犀啊，哈哈！来，快进来里边坐。”里屋的男人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道来，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舅父，我来找你，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卫叔宝进了屋，朝桌子那边走去，随意拉了张木椅坐下。
“喔？什么事呀？说说看。”男人倒了一杯茶，搁到卫叔宝面前，而后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慢斯条理地呷了一口。
“我被蛇咬一事，你知我知她知就行，我不希望让其他人知晓，特别是娘亲，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不要对外谈起此事。这个，你能答应吗？”见到叔宝一脸的严肃，从他眼里迸放出一种无比的坚决，对面的男人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完全变成了另一副俨然的神情，点了点头。
“恩，我知道你的顾虑。若是此事被你娘亲知道的话，恐怕受罚的还是那丫头。叔宝，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到舅父眼底闪过几丝犹豫，卫叔宝有些诧异，他看了舅父一眼，坚决地朝面前的男人点一点头，道：“请讲！”
“其实你喜欢那个丫头吧？”见到叔宝坚决的点头，他也不必吞吞吐吐，直言不讳，襟怀坦白。
闻此言，卫叔宝的眼光放到薄纱窗棂上，凝神许久，他眼中又有欢喜，又充满了忧愁，嘴唇微微张开一下，仿佛有话要说，可还未来得及出声，却又被紧闭的朱唇给拦截住了。
良久，气氛稍微有些凝滞。王澄不明白叔宝突然露出这种矛盾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从叔宝口中溢出非常柔和的低沉声。
第93章 哭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