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到了下半夜,靳府完全沦为一片废墟,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没有一丝生机。非乐亲手将尸体埋葬在靳府的废墟前,心里就像被锥子一样刺痛,却流不出泪来。
她天生无泪,她从不求可以像葵鸳一般肆无忌惮地流泪。但是,如果心痛到连流泪的权利都没有,那才是最悲痛!
不知何时,非乐早已昏睡过去,朦胧中只听见刺耳的刀剑声响,忽而轻了,直至停息。
“人皇陛下,我只是要带回我岐山的东西。”
“本皇说过了,用过了,自然原封不动还回去!”
“看来又要得罪了!”
唉,念子胤,怎么跟师父一样死脑筋!
非乐摇晃着胀痛的脑袋东倒西歪地起身。待视线完全聚焦正见念子胤举着长剑便攻向龙爵。
白衣飘飘地模样忽地让非乐错认成了某人。
再一摇头又成了那副木头脸。
她不禁撇撇嘴,一脸嫌弃地伸个懒腰。
忽地,慵懒的眼神闪现锐利的光。
龙爵和念子胤的打斗似乎完全被隔离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她似乎是有意识地转身,走进了靳府昨夜的废墟之中。
朦胧的烟雾中有一道红光若隐若现,引得她前去挖开废墟寻找发光的物体。当最后一片瓦被揭开之时,空中忽地蹦出一个黑影直直扑面而来。
眼神又回到慵懒状态,只觉身体轻盈了许多,地面也变得软绵绵起来……
“轩……轩辕……”
非乐话音未落,早已模糊了视线。隐约听见打斗声,夹杂着的仿佛是龙爵在呼喊。
可是,为什么清晨的天空黑得这么早?
腰间一软,再没了别的知觉了。
当再感知地面的坚硬之时,非乐只觉得身子异常的轻松。
一片苍茫中,眼里的王城异常冷清。
非乐不禁打了个寒战,高高的城墙,漆红的门槛,昏黄的地瓷砖,一切的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我为什么又回到了王城?龙爵呢?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非乐条件反射地想要躲起来。
突然,她的后脊梁骨一凉──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非乐第一反应是鬼魂常玩的拍肩膀游戏,吓得不敢回头,定在原地良久。
“什么人,胆敢私闯王城!拿下!”
“sorrysorry!大哥大哥,误会误会纯属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北苑的琴……”
一个“师”字还未吐出,靳非乐早已蹲下,双手抱头做投降状。
侍卫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围却没有丝毫动静。
忽然有人噗嗤地笑了一声,非乐察觉出异样,从手肋缝里探着脑袋查看情况。
面前是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正在掩嘴偷笑!
身旁的男子淡漠如风,细长的发带随风飘舞。
“师……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非乐又惊又喜,立马跳出去想抱住公孟子陵,经历父母的背叛后,让她对公孟反倒产生了莫名的依赖。
公孟子陵愣了一下,他自然听出了女子话语中淡淡的忧伤,站在原地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任由非乐抱着。
“没关系,还有我。”
非乐在感受那一份安宁的时候,忽然飘来子陵温柔的声音,轻得让人捕捉不到。
她轻轻松开锁住子陵腰间的双手,默默注视这那一双深邃幽静的眼眸。
她看不透。
“嘿,小乐徒儿,好久不见啊!对啊,还有我呢!”
非乐忽地心一跳,额头黑了一线,不用抬头也知道,肯定是执挚那个讨厌鬼在说话了。非乐索性抓住某人胳膊就使劲一咬,以泄心头之恨。
果不其然,执挚疼得直叫送口,说尽各类好话。
有执挚在的地方,总能让人忘忧。
虽说是使劲,非乐其实也只是稍微用了那么一点力气,执挚的反应倒是很配合。
她不禁腹诽,这小三师伯真不愧是戏精学院毕业的!
“小乐怎么这么粗鲁,看来师兄得好好管管了,不然以后再岐山……喂喂,小乐。”执挚一面吹着袖口,一面话还没说完便被非乐追着打。
“说谁呢!执挚!刚是谁吓我来着!我看师虎应该先管……”
忽然身体中心嗖地一凉,几个人影从非乐身体里穿过,朝着某个方向去了。
非乐即刻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呈全透明的状态,吓得结巴。
只见公孟子陵一点头,执挚立即越过非乐也跑了过去,“快跟上!”
几阵匆忙,跟随身影来到一个阴暗的古墓,非乐气喘吁吁地端详了一番四周,出奇的与红木道相似。
古道只有一条,里面幽深冷清,仿佛走不到尽头。
非乐的心突突地跳得很快。“为什么不直接施法跟去?”非乐立即停了下来。
公孟子陵察看了几眼地道里的印迹,语气平和地说道:“我们现在是在幻虚之境里,这里的人是无法看见我们这种外来者的。”
“幻虚之境?”
原来,这就是我寻找的幻虚之境!
非乐眼前忽然一亮,紧跟着执挚和公孟地步子,“原来之前去岐山不见你们,你们是一直待在这里啊?”
“没错,我和师兄在樱络门想察看石壁上的字画,不知被什么力量吸入了这里。”
公孟子陵全神贯注的敲打石壁,叮叮铛铛的起伏声美妙婉转。
“你去了岐山?”公孟子陵问,依然不回头地在石壁上摸索机关。
“没……没去。”
若说去了,那偷书的事该怎么解释?
公孟子陵愣了一下,嘴角轻浮一丝笑意,顿了顿手上的动作。
 
第36章 疼吗?不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