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一次,三根通体乌黑的针擦过他的脖颈,没入榕树的枝干里,转眼间那根枝干就失去了生机。
知道对方这是在下最后通牒,暗卫谨记路归谛的吩咐,迅速离开了梦剑山庄,在城中转了几个圈,确定无人追踪之后,才回去复命。
“王爷,对方又出手了。”
彼时路归谛正在书房中看书,听到暗卫的话并不意外:“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暗卫离开,路归谛眼中闪过冷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替亦梦姝挡下暗卫刺杀的人,除了他的好父亲,还能有谁呢!
楚陵王府主院里,路钧倾听完手下的回复,冷哼道:“他居然还敢再去一次?真是不知死活!”
原本以为第一天破坏掉路归谛的刺杀,他就能知难而退,第二天只是想派人去警戒以防万一,没想到他居然又派人去了,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
思来想去,路钧倾不想冒险,只带着贴身侍卫大步往路归谛的住所走去。
梦剑山庄与楚陵王府说白了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又怎么敢放任路归谛去剪断这根绳子,让亦庄主有机会和他同归于尽呢。
路归谛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时,就已经猜到了来的人是谁,却没有动,只等路钧倾脸色阴沉地推开门,才从书桌后绕了出来。
“这么晚了,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路归谛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虞,仿佛只是因为读书被打扰而气愤。
“行了,别跟我这儿装模作样,本王来是想告诉你,管好你手下的人,再敢对梦剑山庄下手,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果然是来兴师问罪,路归谛心中嗤笑,面上却丝毫不显:“您这是什么意思?云梦山庄胆大包天,亦梦姝胆敢给蝶影下毒,这些您不是不知道,为何要拦我?”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激怒了路钧倾,回身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梦剑山庄与王府素来交好,蝶影不过是个妾室,你怎能为了她去刺杀亦梦姝呢?一旦事情败露,那我们两家这多年的交情,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正是为了顾全两家颜面,我才隐瞒了亦梦姝下毒手的事,暗中派人去讨回公道,这都不行,那蝶影中毒受的苦谁来偿还!”
父子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肯退让,书房中酝酿着可以毁灭一切的风暴,似乎随时都能肆虐开来,席卷整个王府。
看着路归谛眼中的愤怒和难以掩饰的情意,路钧倾逐渐找回了理智,他没有忘记最初派凤莲到路归谛身边的目的,如今路归谛对凤莲动了情,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深吸了一口气,路钧倾退后一步,说道:“我知道你恼恨亦梦姝,但是取消婚约已经让她和梦剑山庄丢尽了颜面,庄主也答应不会再让她来打扰你,差不多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路钧倾语气诚恳深沉,就像是一位谆谆教导儿子的慈父,全然不见两人刚才剑拔弩张的模样。
“是,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要听话的,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派人去刺杀亦梦姝了,您可以放心。”
乖顺的路归谛让路钧倾感到了心安,他随口问了两句闲话,确认路归谛不会再有小动作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路归谛陪他演完这场慈父孝子的戏码,将他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门,转身就卸下了脸上伪装的笑容。
既然楚陵王都亲自找上门来威逼利诱他不准再对亦梦姝下手,那暗中刺杀给凤莲报仇的想法也只能搁置了,只不过,一想到伤害她的人还好好地活在世上,路归谛心中就有克制不住的暴虐。
“来人,掌灯,跟我去蝶夫人那里看看。”
等到路归谛带着侍从来到凤莲门外之时,恰好听到屋里传来交杂的笑声,声音有男有女,绝对不止凤莲一个人。
眼看着路归谛脸色沉了下去,侍从连忙叫来凤莲的侍女询问,侍女不敢欺瞒,说道:“回王爷,屋里还有北幽王大人,蝶夫人这几天身体虚弱,大人他一直在给夫人调养。”
“一直?北幽王没有离开过?”
“没有。蝶夫人余毒未清,情况不稳定,又听到王爷准备大婚的消息,心情烦闷,北幽王大人怕出什么岔子,一直没有离开。”
听了侍女的话,路归谛脸色更难看了,盯着屋里谈笑的两个人影看了半晌,什么都没说,转身拂袖离去。
侍女被他吓得不轻,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愤怒的平阳王,一时之间有些缓不过神来,直到去给凤莲和路凌殊添茶的时候手还在抖。
“你怎么了?”
主子发问,侍女不敢隐瞒,将刚才路归谛来过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凤莲。
凤莲听完,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谈笑的性质却明显淡了,路凌殊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于是亲手给她添了茶,道声晚安便离开了。
送走路凌殊,凤莲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将凉掉的茶一饮而尽,回去休息了。
夜色微凉,又有多少人在这夜里无眠到天亮。
第九十章 负心汉罢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