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并不稀奇啊!自己太久没有上过战场了,而主帅又未曾当过。所有的军令自己便是服从,可父亲和兄长从未……从未交与这样的任务给自己啊?
“你是石守信的儿子,石光翳的亲弟,这些孽债,他们不会让你去背的……”魏王淡淡的笑笑,随后又浓浓叹息道:“可老师的头,是我砍下来的……”
“什么?”延庆惊愕的看着那张嬉笑下隐匿着苦痛的脸,竟对这个陌生又新奇的王叔升腾起了无尽的怜惜。
“这是父亲交与我的成人礼,我第一笔孽债!”魏王看着惊愕的两夫妻,眸子里的雾意愈发的重了。“父亲知道我敬重先生,崇拜先生,甚至想效仿先生,可因为先生一个学生的背叛,便陷入了无尽深渊。我这个皇子的崇敬,竟来自于一个乱党之师,父皇怎么会忍得了?可他,终究用他的残忍和冷酷,把我变成了他那样、甚至比他更狠的那一种人——”
延庆和石右之因为震惊而找了就近的桌椅坐下,一阵清风徐来,画轴如窗纱浅浅的在空中画了个弧度,左右飞旋了一下又静静的贴在了墙面上。
魏王那张好看不经风霜的脸,此时竟让延庆觉得憔悴了好多,这话题的沉重和份量,压得他一下子沧桑。
“我一直觉得王叔是最不受束缚的那一个,没曾想还有这样的过去……”延庆知道这话算不着安慰,可自己还是忍不住幽幽开口。“这样的过去,可是让你成了和你理想最相悖的那个人?”
“不!”魏王斩钉截铁的否决了延庆的话,甚至那眸子开始有恶童一般异样的光芒来:“父皇教会了我,即便是做一个教书先生,也得是最有权利的那个,等我大业有成,大宋子民皆是我的学生,这大宋江山便是我的教场!我不要只是守着一方院落,十几孩童。我要的,是千千万万人的臣服!”
“王爷……”石右之和延庆对视一眼,便知眼前的魏王,已经陷入了癫狂。这段过去,也许折磨他的时间太长了。明明是个两面三刀七窍玲珑的人,原来有着分裂的性子。
延庆不想他在这过去的梦魇和将来的虚幻里沉浸太久,便声音拔高了些:“王爷,所以你今天找我们过府,到底所为何事?”
“对对对,差点把大事忘了……”魏王一拍掌,神色瞬间恢复了平静。
可怕啊……
延庆和石右之几乎是被魏王的转变吓得一哆嗦。
“最近朝中风声太紧,几个老东西齐刷刷的弹劾我欲行不轨之事!笑话,这储位本来就是我的,等皇兄一归西,这位子顺理成章,我何故还要行什么不轨之事?”魏王眸子一缩,脸色变得冷漠又狠厉:“不过是皇兄得了这江山便要翻脸不认金匮之盟罢了!便唆使那几个份量较重的开朝元老煽风点火!”
“王爷的意思是,是皇上在操纵这局势?”石右之凛了凛眉。
“只有皇上有这样的能力!”魏王冷笑,“他这把戏,又不是第一次了,燕王的死,不也是他一句话的事儿么?”
“王兄?”延庆沉声低喃,自己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缘由,只是因这缘由太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他有操纵所有人生死的本领,所以我即便是鱼死网破,也要拼死一搏。我教习天下的局面,决不可等着那一封金匮之盟了,皇上明面上的呼吁,不过是想我死得不惹旁人非议到他头上罢了——”魏王嗤笑:“这算珠打得实在是有漂亮又稳当!所以这朝臣只能弹劾我大量敛财有买兵马的嫌疑,却总是拿不出像样的证据来,可因为是当朝君主带头扇的火,这便有了众人拾柴的局面的!”
“不然几个官阶在你之下的大人,哪有那样的胆子弹劾于你?”延庆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只是里衣已经被一身的冷汗给湿透了!
“我已经自请官降于赵普之下,可这局面却将我活活孤立了!现在除了卢多逊和你们石家,我已经难找与之抗衡的人!”
“可是,这样以来,我们石家和卢大人不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了?”石右之蓦然反应了过来,可这不妙的情绪已经将自己的恍然大悟变成了心如死灰。
看着石右之如土的面色,魏王倒是乐见其成:“是啊,所以现在我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还请你们拿出孤注一掷的决心来……”
石右之将延庆揽紧,石右之心子狂跳,而延庆身子的哆嗦自己也感知的到。
“要我们做什么?”
“让延庆进宫,只有她能接触到皇后,接触到大皇子?猿纭??蔽和趺辛嗣醒郏骸拔乙丫??歉龊⒆由狭艘豢危?氡厮?丫?腔褚娣饲沉税桑俊
延庆第一次有了惧色,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国公主,竟一时难以将自己的身份辨明:自己现在是公主,还是叛臣?……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成人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