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谢罪:“皇上……臣妾……臣妾不敢……”
“朕说了,和你私话,不要这样跪个不停,若是再这样跪着,朕便当你是喜欢跪着说话了!”皇上说话带着微微怒意,让李氏起身也不是,跪着也不是。
“臣妾,臣妾怕哪里做得不好惹了皇上生气……”
皇上心里无可奈何的笑笑:还是太嫩了点,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磨练个十年估计还能对得了一两手。
李氏被宋皇扶了起来,小女子已经惊慌的瑟瑟发抖了。
“贵为一国之母,哪能这般露怯,嗯?”宋皇拍着李氏的背脊,瘦弱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颤个不停,若不是一身翟衣珠钗夺目,这还是个傻愣愣的姑娘。
“皇上……”
“今天不论朕说什么,即便是有责难之意,也不怪罪,你只回答是与不是,朕即问你,便是知晓了不少,你若还有什么隐瞒的,不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即便是揽着李氏这般亲昵的动作,李氏的心也像一只风吹雨淋的受伤的鸟,颤颤巍巍的找不到任何庇护。
“臣妾,臣妾自是知无不言,绝不敢欺瞒皇上……”
皇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知道这软硬兼施自是效果明显,不免藏了藏自己得意,也对,自己是天之骄子,何故在一个女子面前喜怒都那么显山露水。
“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下之人莫非王臣,你呀,那些小聪明和小把戏,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么?”宋皇让李氏坐在自己身旁铺着毛毡的蒲团上,平静的让人不敢和他的眼神相交:“你对秦王府的一举一动,你和延庆的密谋,不都是觉得,朕对?猿绲南舶??垢喜簧系路济矗俊
李氏垂着头,自觉无所遁形,又尴尬着不知如何开口。
“朕对德芳,是有私心,他是慧娘的孩子,可朕也有天子的私心,他又是皇兄的儿子,朕有时,在他身上看得到慧娘的影子,却也看得到皇兄的影子,德芳对朕来说,是惩戒和提醒。朕对他的好和疼爱,都带着刺,也终究无法毫无保留……”宋皇边说边看着李氏渐渐回暖的脸色,心里一阵嘲讽,却终究是温暖如常:“所以,朕既不想德芳是崇儿的对手,也不允魏王和燕王的觊觎!朕尚壮年,等吾儿羽翼丰满,一纸盟约,又有何惧?”
李氏掩饰着自己的喜色,浅浅道:“皇上深谋远虑,是臣妾妇人之心了……”
“你只需管理好后宫,做好皇后之本,万不可做些逾矩的事,否则,下一次,朕便不是这般好相与的!”巴掌和甜枣齐飞,李氏都不知如何应对了。
“皇上……臣妾……”
“不用解释了,朕心如明镜,知道的许是比你想到的还要多,延庆和燕王相交甚笃,若是女子闲耍,朕不会干涉,可若是你想妇人干政,朕也得让你知道,朕的底线,便是这个——”宋皇凛了凛眸子,盯的李氏又是一阵腿软。
“皇上,臣妾对皇上起誓,以后臣妾若是犯了皇上底线,便不得好死——”李氏嘴唇轻颤,欲与谋誓的手都在哆嗦。
“哪需得这么毒的誓言……”宋皇将她揽进怀里:“朕知道你年纪轻,难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朕不怪你,以后若是谁再敢打你的主意,朕定要他不得好死!”
李氏哪是这种深谋远虑又善演技的男人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被吃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最后一轮狩猎计数的号角声响起,秦王猎得了三只狐狸,一只鹿和五只兔子。成绩最佳的是燕王,猎了八匹狼,箭箭直指眉心,还有一只棕熊,竟也是一箭就毙了命。
郊祀大典上,宋皇依着对李氏所说的那样:计划有条不紊的开展了。
秦王因为犯了新朝新祀的血忌,又因为体恤连连征战的将士多嘴提了一句休战,便再不得皇上热眼。反倒是燕王不仅博了满堂彩,更是拥护了皇上的御驾亲征。皇上不仅同意了他做明年北伐的副将,更是厚赏升燕王为检校太尉,官正一品,武将里最高的殊荣,便落到了这个年轻的王爷头上。连不站在燕王这边的官员们,都不得不高看一眼。
那年冬天,谁没听到这样的议论:若是北伐大捷,燕王会取秦王而代之,也是犹未可知的啊……
权力之巅的宋皇知道:这谣言从何而起,又是何人让这传言愈演愈烈的。他那个装醉多年的弟弟,早早的就露出了自己的野心,魏王,哪会甘愿看着燕王越爬越高?而宋皇,要的就是这股风,也正因为自己了解秦王,不管议论有多难听,他都不会作出什么反应。这个与世无争的孩儿啊,非要自己这个父亲殚精竭虑替他织好这张网,最后只消他收紧这网口便是了……
第一百零七章 燕王受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