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楼。
“七姑娘,请将这封信交到四姐儿的手上~”一只白皙的小臂从粉帐伸出,那素白修长的指节捻着一封信,让帐外的女子都有点汗颜自己的手。
见女子没有应答和动作。粉帐里的人才长臂一勾,不情愿的打着哈欠出来。
“七姑娘早啊~”梅鹤揉着有些落枕的脖子,衣衫不整的露出了半块胸膛,一头黑发长长的掩着,更像个女娇娥了,女子轻哼:“妖孽!”
“不要一副男儿扮相就真当自己是个男人!”梅鹤提着茶壶,头也没抬。余光瞥见七七欲向自己动手,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跳起来:“七姑娘!七姑奶奶!您可别揪我的耳朵了,都快不好用了!”
女子得意叉腰:“王爷有请!梅公子快换好衣衫跟我走!”眉眼里的英气让梅鹤也自叹不如。
“七姑娘,我就好奇了,你这般英姿勃发,在秦王府里是怎么扮得了一个笨拙怯懦的丫头的?”梅鹤看着七七,这个在秦王府里名为卫国夫人符氏的贴身丫鬟,此时却是仗剑侠女……不对,仗剑侠士!
“梅公子还请你动作快些,不然我不客气了!”七七虽知道梅鹤身份尊要,奈何二人相识就是大动干戈,平日里相见若不是盟友一场,怕是也要腥风血雨一番!这女子英姿飒爽,男子阴柔矫情,也怪不得二人互看不顺眼!
“侠女莫怪,我本来就很讲究,起床若不茶叶漱口,花露灌面,就没有精神……”梅鹤话还没说完,那右耳朵已经被七七提了起来,整个水云间就听得他惨叫连连。
“虚头巴脑,还不如我亲自给你提神来得有劲儿!”七七话毕狠劲儿的一松,那耳朵由红到白,又瞬时变得青紫,可见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梅鹤疼得直吸气,七七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意思。拧完耳朵还不忘照例说教一番:“梅公子玩心太重,可不要忘了大事!”
一曲?篥(bili四声,古乐器)哀婉泣诉的飘进耳朵,梅鹤的神色一暗:“霓裳羽衣曲?”
“看来梅公子还知道这舞乐,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呐!”七七讥讽道:“这酒客都来寻欢了,梅公子还觉得时辰很早么?”
梅鹤的神色松了松,换上了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公然在这开封城演奏这舞乐,杏花楼的舞姬歌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推开这水云间的窗户从二楼望下去,舞台中央仙气袅袅,一群着群青色抹胸长裙的面生舞女,梳着飞仙髻,胸前那一片春光只用一根藕色的披帛欲盖弥彰。
“这舞乐失传多年,识得它的,无非是唐宫后人,这大宋无人赏识,徒有一群好色之徒罢了!”七七见下面酒客神魂颠倒的模样,却见梅鹤也是轻佻垂涎,不禁气恼道:“梅公子是又想尝尝我的必杀技了么?”
梅鹤收回自己的眷恋:“这是个男人,都挪不开眼,七姑娘做戏得做全,你看你,每次来这杏花楼,不知道这姚妈妈有多高兴,只给银子不要姑娘的客人,会叫人生疑的~”
“言词夺理!”七七抱着肩,见梅鹤穿好了对襟大袖衫,又将散落在耳边的头发交叉一拧,竟不用发簪发带就挽了一个圆髻上去。“请吧~”
“魏王在闭羞阁?”梅鹤跟着七七,沿着回廊绕了一个大大的几字。这闭羞阁初听名字的时候,就觉得声色潋滟,却是魏王在杏花楼的私宅,确切的说,是一个暗室。这整个杏花楼,才真的是魏王私宅。
“是~”七七也不多话,做事的时候,她是个干脆利落的女子。
暗室设在头牌花魁落淼淼的水月间里,水云间和水月间虽是两两相望,走起来却是将这杏花楼沿着回廊走了一大半,杏花楼是品字结构,三个口以实心桥相连,像是三个诺大的天井,可又铺设了琉璃,像是仙境云端。
虽为阁,可这梅鹤去了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确切的说那更是一座袖珍的行宫,就修建在这三座桥身里。钥匙是魏王身上独一无二的回形玉扣,暗室可用机关打开,可是第二道门,就需得魏王身上的那把钥匙。
闭羞阁是个楼中楼,更是一处奢华至极的水晶宫。三间大殿都以楠木为柱,沉香作栋,珊瑚嵌窗,白玉为户!那墙壁更是不用一砖一石,皆是数丈宽的琉璃镶嵌而成!内外通透,用作烛火的路引,也是百闻不见的明月珠。那明月珠存世十九颗,梅鹤一一数过,这闭羞阁就用了十二颗。明月珠光明透彻,让这暗室不费一根蜡烛一滴油火也亮如白昼!
第二道暗门的绳索连着殿里的铃铛,七七将那绳索一勾,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正是杏花楼让人趋之若鹜的花魁——落淼淼是也!
“梅公子~七姑娘~”落淼淼声音宛如莺啼,本是个歌舞俱佳才貌双绝的女子,却没有一点脂粉气。她从不施粉黛,独爱画眉,还是那利落的剑眉。即便是一双剑眉,也掩不住她的眼波流转,身子纤窈却柔若无骨。虽然没有胭脂红唇,但是那小嘴一勾也是让人看丢了魂儿。
“落姑娘~”梅鹤彬彬有礼,在漂亮的姑娘面前,总是忍不住的装模
第六十一章 美人、盟友、父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