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和石右之在府上等了两天,夜里甚至都不敢闭眼。苦熬着已是第三日,眼看孩子已经说不得听不见,张着大眼就这么看着他们,延庆那哭得红肿的眼睛还是止不住的流泪。
石右之见延庆短短几日就瘦脱了人形,自己也打定了主意:若是真的和这孩儿无缘,那让自己寝食难安的秘密,也定要对延庆和盘托出。
“公主,驸马,燕王求见……”石府的管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深怕自己慢了一步,就怠慢了贵客!
“王兄?”即便是掉着泪,延庆也被燕王的来访惊了一跳。
“快请!”石右之立即起身和管家一起出门相迎,即便是府内乱成一锅粥,也不能失了礼数。
延庆抱着没有任何声响的修易,神色茫然。若不是怀里的孩儿偶尔的扑棱了几下小胳膊小腿儿能调动她的情绪,府里的人大概都把她当个木偶了吧!甚至于燕王被一众婢女小厮簇拥着走进了宁和苑,她也好半天才醒过神来。
“德明见过三王兄~”延庆搂着孩儿,对燕王浅浅的福了福身子。
“一家人,不用拘这些礼数!”燕王的手轻轻的扬了扬,笑得有点生硬。延庆即使肿着眼也看得出:燕王在刻意和自己亲近!
延庆看着这个和德芳份外相似的兄长,想起以前德芳因为生母慧娘的缘故在宫里备受欺凌。自己和兄长永远保护在德芳的身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德芳有了三王叔的照应,就是当今的圣上。而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兄长疏远的,也无从说起了,是自己嫁进石府不仅仅是个公主而是将军夫人的那天起么?
燕王比秦王,大了十来岁,比起父皇的疏离,这个兄长反而更像一个父亲。只是后来,什么时候呢?三王叔出现了,虽然三王叔是个冷冷的性子,不讨任何小孩子的喜欢。可唯独对德芳,甚至超越了自己孩儿的宠溺。只要不伤及原则,他都任由着德芳的性子。也就是那个时候吧,德芳成了秦王,兄长成了燕王,自己成了驸马府的主母。
而偏偏,秦王和燕王又那么的相似,就像三王叔和父皇的那种相似!模样细看像极了,性子也都冷冷的,可旁的人,又能感受到他们气场的大不同。而这点,反而是燕王像极了王叔那样精细莫测的性子。秦王和先皇一样,是外冷内热的,是靠近后就觉得温暖的。这大概,是自己愿意和德芳更亲近的原因!
延庆的若有所思在此时燕王的眼中像是在疏离自己。他勾起唇角笑了笑。“德明,什么时候,我们这般客气了,难道我不是你曾经口口声声念叨着的‘三哥哥了?”
“王兄……三哥误会了,我当然没有跟三哥客气……”延庆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小时候是自己不懂,从不觉得燕王气场压人!而现在不知道是自己复杂了还是旁人复杂了,燕王即使对自己笑,自己也浑身不自在。
燕王轻轻叹息了一声,把自己的那点落寞全收进了心底,“德明,我们的母亲生了五个孩儿,就大姐德惠,我,还有你有幸见到了父亲立国称帝!大姐性子一向不喜欢热闹,出嫁后更是日日礼佛不见来客。即便是天大的事,我们都没见过她的面,就我们兄妹俩。可好笑的是,我现在成了长皇子,你成了国公主,反而都不亲近了!”
“王兄,你待我一向不错,虽然我们来往不似以前那么密切,可毕竟血浓于水!”延庆放下孩儿,绞着手帕,像是在加重自己的说辞。也许在心里连自己都不信,自己这番话究竟是敷衍还是真实的内心。
“是啊,血浓于水!”燕王眯了眯眼,这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长得满足了所有英雄气概的想象:他眉如剑锋,长睫如瀑,虽是笑眼,却冷飕飕的。鼻子高挺,不蓄须,薄唇一勾的时候连石右之这样的沙场武将都觉得芒刺在背。“正因为血浓于水,所以王兄知道你最需要什么!把东西拿上来——”
延庆循声望去,燕王身边的近侍拿出了一个朱漆盒子。呈到燕王手上后,又退到屋外的侍卫中间去了。
“打开看看——”燕王将盒子递到了延庆的手上,盒子很轻,过手的时候不小心一晃也没察觉到里面有东西。
“这是……”延庆诧异的将铜扣拨开,掀开盒子却看见了一根烘干了的长须子的圆叶植株,叶片如铜钱大小,每片叶子的大小都相同。唯一觉得不普通的地方,就是那小小的叶片下,有十来根细细的须子,须子虽细如绣线,却足有两尺长。完好的盘成了圈,整齐的码在盒子内壁的绒布上。怕须子散开,还有人细心的将须子用金线缝在了那绒布垫上。
“你们寻而不得的……弑菌草念奴娇!”燕王唇角一勾,怡然自得的品起了桌上的茶水。“普洱?大理国的东西?现在我们大宋和大理,还真是往来的紧啊!”
延庆压根就没听清燕王后边的话,端着盒子的手和自己的嘴一样,都哆嗦了起来。“这……这就是……念奴娇?”
石右之也紧步过来,端着盒子是看了好半天,看延庆已经是泪流满面,自己终究是不惧外人
第五十三章 燕王送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