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一瞧竟泛起了女儿羞。秦王不由得心里一动,也不介怀石右之在场,径直走向竹青,在她额上落上一吻。
竹青又羞又恼,“你这是做什么?”
秦王哈哈大笑,却不言语。而竹青哪里知道,这男人心里乐的,不过是竹青即便是失了忆,却骨子里宿命里皆是自己,她比以前,更懂得如何做自己的秦王妃。
石右之有些讪讪,若不是这事情还没商议出个实样来,早就去延庆床榻边守着呢。被他俩这样旁若无人的腻歪着,自己是如坐针毡。自己只得假意干咳道,“还望王妃指点,我还需要做什么?”
“张出告示,就说驸马府重金悬赏乳娘。”竹青也不卖关子,“在这些乳娘里,找一些刚得了孩儿了女子,只是商议,不可强取。只是做足这一场戏,让乳娘奶自己的孩儿,不过是孩儿需得在府上住到公主身子好利索,到时候再寻时机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
“王妃是让我,寻一个贫寒女子,她的孩儿在延庆恢复以前,就是我和延庆的孩儿?”
“还望石将军不要出了岔子,别被皇姐看出破绽来才好!”竹青知道这对石右之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只得闭眼不看他脸上的苦痛。自己的孩儿尸骨未寒,这厢又要寻别家的孩儿做自己的小公子!任谁都无法坦然接受!
“我有分寸!”石右之仿佛一瞬间嗓子干裂,话语竟嘶哑起来。
竹青就听不得看不得旁人这样,兀自起身,“我去看看五皇姐!”
三人皆站直了身子,事情已经商议好,又何须过多停留,石右之拱手先去,留下竹青和秦王滞后。
冬日一直阴沉的天,竟在午后亮堂了起来,暖阳高照。不知是这暖意让竹青有片刻的松散,她才有兴致和秦王赏起了驸马府的香松。阳光把香松油给晒得发亮,香气袭人。
“五皇姐最喜这样的天气,她也该醒过来了!”秦王和竹青想到了一块,闻言紧了紧竹青的身子。
宁和苑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和萧索。
竹青有些不忍靠近,便和秦王在屋外踱着步子。石右之又是那副凄凄然的模样,只是语气坚定了许多,跟延庆说起了那个逝去的孩儿。
“眉眼都那么像你,就小鼻子像我,小小的,挺翘的,以后定是个偏偏小公子!”
门外的竹青闻言也是伤心落泪,仿佛开始的害怕和担忧逼不出她的泪,倒是此时听得这话尤其伤怀。
而肚里的孩儿仿佛是应了母亲的情绪,也动了一下子。
“孩儿踢我了~”这像是阴雨放晴后的一道彩虹,映得竹青整颗心亮堂温暖。
秦王也是难掩笑意,避开石右之的视线躲在一旁抚起了竹青的肚子。母子连心,这父子大概也是连着的,腹里的胎儿像是感受得到秦王的抚摸,又是顺势踢了一脚。这一踢,比上一个更有些力气,竟让竹青唤出了声。
秦王闻言紧张的不得了,“怎么了?我摸着就觉得这小子踢得重了!”
竹青一记白眼飞过,“万一这是个女儿呢?”
“那自然和以前的你一样,也是个野丫头!”秦王可是不敢忘竹青以前有多好动胆大!
而此时的竹青闻言却有点怅然,不过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我以后定要她做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德才兼备的好女子!”
“那可别累坏了我的宝贝女儿~”秦王倒是会顺水推舟,“反正是我们的孩儿,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心头肉!”
屋外的两个人细细碎碎的斗着嘴,和屋子里自说自话的石右之竟是那样的相左!
“我们和五皇姐说说话去,早早将她唤醒~”竹青听得屋子里断断续续的男声传出,心子也是一抖,延庆还没挺过这道坎,正是需得他们的时候。
“驸马,让王爷和五皇姐说说儿时的趣事来,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么?”竹青把秦王推到了前沿,自己邀起了石右之。
石右之翻身起来,许是膝盖跪坐的太久,一时竟踉跄不已。秦王伸手去扶,却被婉拒了,他自己撑着屏风边框站起来,很快调整了自己的颓靡。
“王妃,请~”
石右之引着竹青上了外屋,续上热茶恭谦的放到了竹青手上才缓缓开口,“王妃有什么事?”
竹青硬着头皮接过,暗叹自己心子软,才会被石右之这一时的善意蒙蔽了双眼。可即便是蒙蔽,自己那颗探寻真相的好奇心,驱使着自己发问:
“我在府上小住的这几日,看着驸马不曾宽衣解带,只是守着公主。言辞凿凿日月可鉴,我如何能相信你是公主口中的那个负心人?”
石右之一时面目尴尬,良久才叹息一声,“不管我有多少借口,错了便是错了!”
竹青不满足只听得这样的话,“将军可有什么苦衷?”
石右之苦笑道,“王妃为何觉得我是有苦衷的?苦头不全是延庆咽下去的?”
“我不信别人口中传言,却自是相信公主所言非虚。”竹青抬着眸子,像是思考着万物宇宙一样,“可是,很多时候,眼见未必是实,耳听未必就非虚!或者你笑话我这女流之辈可笑的感觉断事,我总觉得石将军是有苦衷的!”
“不过是一些误会和一些不可辩驳的事实罢了!”石右之不想在这话头上纠缠,起身几欲告辞。
“将军错了!”竹青见他并无兴致,直接拔高了分贝,“五皇姐这是心病,你可知夫妻最怕有了嫌隙和猜忌。即使这情意有九分重,也会被这一分猜忌消磨殆尽的!”
“不过是我几个新来的属下多事邀功,给我送来了一个美人,我本无心,奈何那晚酒宴上那几个下属在酒食里面添了春药丸……”石右之临走时丢下的话,砸得竹青有些溜神,“我甚至无法用什么条例处置那些下属,就被撞见事实的延庆先惩罚了,我大半年来,我过得煎熬,甚至想张嘴解释都觉得自己无耻,我虎狼之躯,一个药丸就让我失了心智,也是难成大事误了公主的期盼!”
“将军!你太高看自己了!若说是被酒醉驱使,我都无法站在你这边,可若是药物驱使,即便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也难抵这常人之躯!”竹青叫住他,“还望趁着公主现在安静着,她听得见,也挂念你,你可一定要将这段实话讲与她听!”
“我记下了!”石右之疾步进屋,深怕少陪伴了延庆一秒……
第四十章 一个决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