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月色,打马从行宫往邺水城去。
两人似是都各怀着心事,走了小半的路程,谁都没有开口,空寂无人的官道上只有他们的马蹄声远远荡开。
“今天在御花园里,父皇和拓跋兄妹可曾说了什么特别之事?”萧云??思忖再三之后,还是问出了口。
这话,他犹豫了很久才问出口。在这件事上,他虽然不情愿,可是,太子都不管了,只怕皇后那边再反对,此事只要牵涉到两国朝政,她便也无法插手。他一个闲散王爷,虽得圣宠,可是在这件事情上的影响力,怕是连皇后都不及。
他跟自己说,实在不行也只能放任,可是,不知为何,对于这次父皇的纳妃之举,他就是有些不放心和不甘心。
“那雨公主说起一些自小收到了神明的指示,多是梦境或是偶见的征兆,每一件事情,都挂靠着陛下往日的丰绩,这些只需得多加打听,任何人都很容易便能知晓,只是有一件事,微臣觉得太蹊跷。”苏薇默了许久,仿佛就是在等着萧云??开口问。
这件事情,她从出宫就一直在想,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雨公主说,她三岁那年,去青衣河畔玩耍,午后偶然在水中见一倒影,那影子里是一个风姿伟岸的男子,她细致描述了那人的模样,俨然便是陛下的英姿。”苏薇缓声说,顿了顿,才又开口,“奇怪的,雨公主所说的那日,陛下正好在太液池游湖,而她描述的那个场景,与陛下临湖照影的时辰分毫不差。”
“你是说,那公主在水中看到倒影的时候,父皇刚好在太液池畔看自己水里的影子?”萧云??凤眼微眯,神色越发深沉了,“这可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竟是连时辰都知道得分毫不差吗?”
“陛下在宫中游湖之事,只有宫中人知晓,追究到具体的时间地点,那便只有陛下身边伺候的人能记得这般清楚了。”即便是陛下身边的起居注,陛下这种游湖的时候在水边照了照自己影子的小事,也不可能尽书记录在案,若拓跋雨他们真是早有预谋,那么,这个预谋是从十多年前就开始谋划的了。
“父皇午后的一梦,刚巧晚间拓跋雨就来寻命定之人,这其中,未免太多巧合了。”萧云??回想先前在夜宴上的情形,若是只拓跋兄妹一方自导自演便也罢了,为何这么巧,父皇午后居然会做这么一个跟拓跋雨所言有异曲同工的梦?
“陛下还与他们说起,他一直觉得,这些年他都在等一个人……”苏薇皱眉,余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若只是拓跋雨和拓跋弘一方在说,他们编得再圆满,再巧合,那也都只是因为这精心谋划过,可是,陛下也一直都很配合啊!
先是午后一梦,随即又说起自己在等一个人,虽然他没有明说,可句里行间已是表现了他也觉得,自己在等的那个人是拓跋雨。
这件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用精心谋划来形容了。苏薇觉得,这件事情,在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你在文史馆有熟人吗?”萧云??抿唇想了想,转头问苏薇。
“文史馆的慕大人与兄长是棋友,我曾与他对弈过几局,”苏薇想了想,有些迟疑,“殿下是要微臣去查那年那月那一天的起居注吗?”
陛下的起居注由宫中起居郎记录之后,按月送入文史馆封存,未得圣诏,任何人不可私下翻阅,否则就是犯上之罪。
“这犯上要杀头的事情,本王怎会怂恿你去做,不过是想跟你打听一下,文史馆那边的几位大人都是怎么样的人罢了。”萧云??见她面上的迟疑,笑着摇了摇头。
这犯上之罪,要做也是他这个皇子去做,若真被逮了,自己翻看自家父皇的起居注,想必最惨也只是被痛打几个板子,不可能真定罪问斩吧?
“这几日你便好生接待这苍狼部的大君,督促着礼部那边筹办封妃大典,余下的事情,交给本王去办就好。”萧云??默然想了想,便有了决断。
即便是他阻止不了这桩婚事,可在拓跋雨入后宫之前,他至少要将这件事情好好盘查清楚。
他并非完全不信这些仙神之说,他只是不相信,这命定之事真能这么巧,一个北陆草原的侍神圣女,得到上天的指引,要远离北陆嫁给一个中原的皇帝,才能保他们北陆安平。
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们苍狼部需要借兵的时候就来了,这些人,是真当他们大齐人傻钱多,好骗吗?
066人傻钱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