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想快点找地方搬出去,可明日好不容易有假却要去将军府当值,放眼帝都与她熟识的人里,这要找物美价廉的住处,还是只能请秋白帮忙!
“搬出去?公子准许了?你问过我了?不过是绊了两句嘴,从前还打过骂过的,怎么没见你这么大的脾气?”秋白是真的急了,他从窗棂上跳了下来,原本有些气闷的话,说到最后,在看到苏薇一双眼平静地看向他时,他猛一愣怔,竟是有几分难过和委屈,“苏薇,你是真的不要我和公子了?”
他们相依相伴了十年啊,比起对苏允墨的敬重和服从,秋白是打心底将这个与他一起习武的姑娘当亲姐姐一般待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从前在书院不需得顾忌,可这帝都人多眼杂,朝堂上的每个人都心思如海,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搬出去,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兄长和你。”看秋白黯然的眸子,苏薇也有些鼻酸,可是,这事儿她想了许久,如今已是能平静对待了。
这本只是男女私事,可是,细想下来,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挑破,还是现在朝中传开,那传流言的人是谁尚且不知,可意图却十分明显了。
“以前不是说要誓死赖在公子身边吗?怎么,今天被骂了两句,就真要分家了?”秋白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就是心痛。
这些年来,三个人一直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伺候保护苏允墨,跟苏薇却从来都是没大没小,十分亲密,两人自小一起学文学武,因着课堂内外苏薇对他这个敏而不好学的同班照顾有加,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人之间早已生出了扯都扯不断的革命友谊,苏薇若是走了,日后这远离子里只怕是更加冷清了。
“我当初说的,是誓死保护他,谁要赖在他身边了?”苏薇白了他一眼,看到秋白脸上几分落寞的笑,她叹了口气,“赖了十余年了,我却依旧半点都体察不了他真正的心思。我知道早间我们俩在礼部衙门说的都是气话,我甚至都明白,他那般,大有澄清关系,维护我的意思,可是……”
早间在房中,外面人影晃动,只怕听得不仅仅是赢怀月一人,他们的那些话,说给对方听,也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可是,这话里真假掺杂,我却是听不出哪句真,哪句假了。我这般揣度了他十年之久,一直带着几分小心,实在是太累了。”
她很早就喜欢他,为了让他喜欢自己,她在他面前掩下了所有觉得他不会喜欢的性子,那些乖巧懂事背后,她不知怀揣了多少小心翼翼,她突然,就不想活的这么累了。
从前放不下,那是没人把话说破,把事挑明,她带着几分侥幸,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如今一切都剖开放在众人的面前,她昨日醉了一场,今早闹了一场,那些压堵在心里的陈年旧绪突然全部涌了出来,大痛大悲之后,她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见她话都说得这般透彻了,秋白也明白这心意大概是没法转圜了,他也不敢去找苏允墨来劝,毕竟他不在朝中,也不太懂他们这些弯弯绕绕。
“公子他心里装着我们不能想及之事,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苏薇所言,秋白这一路看着他们走过来,也自是明白,可是,他跟在苏允墨身边的时候比苏薇多,苏允墨做的有些事情,他知道,苏薇不知道,他便也清楚,苏允墨这般对苏薇,很多时候都是不得已。
只是,这些话,苏允墨不说,苏薇从不问,他一个局外人又怎么好多言呢?
最后,秋白也只是叹了口气,收起了心里的难过:“你要找房子的话,我这两天帮你好好留意,只是,到底搬还是不搬,你还是先和公子好言商量过后,再做决定吧。”
瞥了一眼桌上一口未动的面,秋白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有再多说,只是嘱咐了她早些休息后,就径自离去了。
跟苏允墨好言商量吗?苏薇侧头看向窗外,小院里一树繁花已经落了大半,月夜下竟是显得有几分萧瑟,那棵桃树,听说还是当年苏允墨到帝都来时,亲手移栽的,那是她最喜欢的花树。
等得淮安郡主生辰宴之后,她再去和苏允墨说吧。这件事情既然是她先提起的,便由她先去下这一份狠心。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将今日与秋白说的话,再与苏允墨说一遍,她却是突然觉得有几分心虚了。
她总觉得,这些话一说出口,她跟苏允墨,就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057回不到从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