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这一箱手札,苏薇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傅雅对她来说,是一个传奇,是她年少时便敬仰无比的偶像。
她第一次在云际城听到傅雅的传闻时,傅雅还是当朝丞相。
那一年,她在云际城里过着衣食不保的日子,而傅丞相在朝堂上,被定下叛国大罪,当众斩首。
后来她在云山书院,闲时开始打听傅丞相之事,就连刚刚进礼部的时候,她也曾向悄悄翻阅当年的卷宗。
只因着她曾听到一些传言,说傅丞相是被枉害的。
那个时候,朝中半数以上的大臣联名奏报傅丞相的罪行,一条条昭然若揭,却又来得十分突然。
那些罪责,仿佛一直深埋在地底,一夕之间掘土而出。
她没有能力去追究傅丞相的那些罪名,到底是不是欲加之罪,可是,这群臣上奏的时间太过蹊跷,正好就在广莫城城主郎和第一次到大齐朝拜陛下的一个月后。
“娘娘刚刚说,傅丞相说她这一生所为,皆无愧于心吗?”苏薇伸手合上了红木箱子,抬眼看向傅贵妃。
“苏大人若是想问当年阿姐入狱之事,陛下命令禁止过,我们不能谈及。”傅贵妃看她这般,微微蹙眉,也不知她是否愿意。
这件事情,算得上是她的一块心病了。
傅老将军膝下无子,傅家的荣辱,是阿姐一人撑起来的。有她在前遮风挡雨,她这个娇贵的二小姐才能在最好的年华里,遇到倾心相待的人,还能嫁给他,二十余年来都享尽了殊宠。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安宁和幸福,都是从傅雅那里佘来的。
傅雅盛极一时时,她在宫中受尽荣宠和尊敬,傅雅死后,也不知道她死前到底给皇帝留了一封什么信,竟是让皇帝这十余年来,对她圣眷不衰。
即便是后来幼子出事,她患上了这可怕又恼人的病症,萧铭风都对她不离不弃。
她和萧云??这半生的繁华,都是踩着傅雅的尸体换来的。
所以,替傅雅收徒这件事,她一直记挂,放不下,成了心病。
“承蒙娘娘厚爱,微臣定会善用傅丞相留下的这些教诲,断不负娘娘和傅丞相所望。”苏薇退了两步,俯身朝着傅贵妃作了一个大礼。
“这么说,你同意了?”傅贵妃眼中有惊喜之色,她轻咬着朱唇,一双眸子落在苏薇身上,高兴得都要落下泪来。
“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苏薇撩了一摆,屈膝跪地,朝着红木箱子磕了三个响头,“学生不能在老师身前在跟前尽孝,如今定会谨遵老师的教诲,终有一日,会替老师完成未尽之宏愿,以告慰老师在天之灵。”
从书阁里出来,傅贵妃着人送了苏薇去偏殿休息。
看着抱着红木箱子跟着婢女走远的苏薇,傅贵妃站在微冷的长廊里,轻轻舒了一口气。
选择苏薇,的确是因为见她聪慧过人,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饱含了私心的原因。
十年前傅丞相之案,陛下严令朝中臣子不能再翻查,不能过问,甚至都不能在私下议论。
到如今,还在乎这桩旧案是否有冤,此案背后到底牵连到了些什么的人,大概只有苏允墨了。
她曾经听傅雅提过广莫城苏家,她也知道,傅雅死前,曾托付父亲,照顾那个住在云际城里,姓苏的少年。
她没有想到,五年之后,苏允墨会踏入仕途。
她本想将这箱东西交给苏允墨,可偏偏那一年她经历了从喜获麟儿到丧子之痛的折磨,父亲也在那个时候彻底远驻西境,不愿归来。
她带了一身的病,忍受着巨大的痛楚,还要照顾才十三岁的萧云??,她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再去管傅雅的嘱托。
错过了苏允墨五年之后,她今日终于有了机会,将这箱东西交给苏家的人。
第二日傅贵妃留了苏薇在宜春宫用早膳,她准备派宫中马车送苏薇出宫时,萧云??正好进来。
“不必这么麻烦,待本王给母妃请了安之后,让苏郎中随本王一起出宫便好。”萧云??伸手拦了出来唤人准备马车的婢女,顺便唤了她,跟自己一起往殿里去。
傅贵妃还在拉着苏薇说话,这般温言笑语的模样,萧云??已经很久没见了。
“以往怎么没见你请安请得这么勤,还这么早。”侧头瞥见进来的萧云??,傅贵妃笑着招手让他坐到了身边来。
这段时间,萧云??着人请的大夫开了新药,
051好好解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