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异使得秦颂怎么转都逃不出周天熠的手掌心,“你……”敌不过面前人的突然无赖,秦颂只能咬着唇瞪他,忽而灵光一闪,她又动起了其他脑筋,秦颂狡黠一笑,任性说道:“太高了,抱不到。”
未多想,周天熠就循着她的话稍稍俯下了身,下一刻,秦颂不仅上前抱住了他,还在他的唇上轻轻点了点,这回轮到周天熠愣住了,呆呆地失了神,像极了某种木然的动物。
秦颂趁机脱开手,冠冕堂皇打了个招呼,得逞地笑着开溜。
“别跑,回来!”周天熠清醒,三步并作两步就逮住了她,拦腰一抱,两人四目相对,“不够!”不等秦颂反应,他就低头吻了下去,缠绵缱绻。
秦颂马上就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这吻又温和又霸道,她哪里招架得住。
“这才算有点诚意。”抱着把身体重量都倾在自己身上的秦颂,周天熠又亲了亲她的额角,心满意足。
秦颂羞恼地锤了他一拳,这叫有点诚意?那非常有诚意岂不是要……
她埋着头,立刻止住了思绪,被周天熠知道自己方才在想什么就不好了。
“我真要走了!”秦颂推了推周天熠,而闹够了的周天熠也松了手,两人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明年这会儿,许就在一起盼着新年到了。
周天熠把秦颂送到马车上,看着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府。
真正近正月,各家都回了祖地,京周反而显得有些空旷。
大年三十,周天熠兄弟三人约好到母妃院里喝酒,母子四人难得吃到了一顿团圆饭。
“熠儿、慕儿、和儿。”祁妃唤了一声,却没了下文,她定定望着杯中酒,心里仍有犹豫,如今只由她一人保守的秘密,究竟应不应该告诉儿子们?
三兄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齐齐看向了祁妃,母亲的表情严肃,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祁妃叹了口气,一饮而尽杯中酒,给自己鼓劲,“我的母亲是八坤公主,八坤亡国,我得你们父亲的垂爱隐去身份被带回了四方,而凌霄,也因我是八坤皇室最后一脉,最终选择留在了四方。”祁妃看了眼儿子们,三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大概是早就心里有底了,她稍稍放心,又说,“关于我的父亲……”
“祁姓源自姬姓,是诸华皇族轩辕氏后裔。世人皆好奇三百年前的诸华国都洛昌为何在一夜间成了空城,诸华解体实际上是由轩辕庆帝在背后推波助澜,意识到国有危难的庆帝选择自己了断国家,希望有朝一日,诸华能重新合而为一,再成一体。”
祁妃又停了停,又看看儿子们的反应,周天熠、周天慕、周天和三人情态各异地消化着母亲说的话,祁妃一笑,这事儿另一知情人周承绍去了后,她本是想带进地底下的,一来轩辕氏血脉必然成为各家争夺的对象,在对他们寄予厚望之前,她首先希望他们安全过完一生,二来,自己的儿子们究竟能不能经受住血脉带来的诱惑而不起邪念,她心里也没底。
如今看来,是没问题了。
三国停战一片祥和,暗中的关系却是紧张得很,四方国内,周天磊容不下她的儿子们,早晚会下手,内忧外患,而她和盘托出,是相信他们已经有了自己权衡、自己决定和自己承担的能力。
祁妃又开了口,“四海之内即为诸华,冢宰王、秦,掌邦治,持诸华玺印、山河社稷图;司徒齐、张,掌邦教,持佐王定国书、齐民安邦策;宗伯沈、楚,掌邦礼,持千方百草经、轩辕氏宗谱;司马冯、赵,掌邦政,率水师铁骑,持山川军略图;司寇萧氏、上官氏,掌邦禁,纠弹内朝,协理江湖;司空陈、孙,掌百工铸万器。”
邦国建制、天文历象、政法文教、礼乐兵刑、农商医工,能分则分,能散则散,周天熠不禁问道:“那轩辕氏还剩下什么?”
“一无所有。”祁妃一笑,“熠儿,民为国本,有民则国生生不息,故为人君者,仪范九州,仁民、礼臣、福千家、泽万物。”
……
祁妃说得困乏早早歇下了,周天慕、周天和各自回府,躺回和院的周天熠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从小就被寄予厚望,从前他并不明白望着他欣慰而笑的父皇为何眼中映的是万里山河,原来父皇早就知道,他比他多了一层血脉的正统性,所以吞并八坤后,他便实行休养生息的国策,蓄存国力,也成就了现在四方的兵强国富。
周天熠望着床顶,完全想不好接下来该怎么办,方才三哥和六哥投过来的眼神,分明是想全力支持自己,可是……他常年在战场,亲眼见过烽火连天千里哀殍横尸遍野的惨烈,他做不到主动掀起战争。
他洋洋洒洒想了很多,远至有史可依的诸华过往,近至班师回朝后的种种经历,在跨年的烟花声中,他忽然惊醒,居京周之北的昭王府看不到坊间守夜的热闹,但响彻夜空的喧腾清晰地传到了他心里。
周天熠拎起秦颂送他的腰佩,在掌中摩挲,就这么一小会儿,他想放下国事天下事,专心想想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章一百六十二、十二世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