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磊重视科考,会试前二十名的御前觐见被安排得非常隆重。
今日朝堂无人缺席,文武分列两侧,百来双眼睛齐齐看向远远由正门两侧的偏门进入的仕子,头名的萧仕季在最前,左右分别是秦文和王君望,再之后则是另外十七人。
按照规矩,觐见之时皇帝会再出一题,依着仕子现场作答的成绩亲自给他们安排官职,三日后,正式的任命书就会以圣旨的形式传到仕子手中。
二十人在玉阶之下行跪礼,周天磊坐得威严欣然望着下面,依靠真才实学踏进这里的他们,当然要委以重任,他抬了抬手,说:“起来吧,都是年轻人,果然后浪推前浪啊,哈哈。”
这几日他仔细看过每一个人的身家背景和会试答卷,寒门和高门对半分,均未超过三十岁,他出的试题并不难,只是角度刁钻,不同人站在不同立场作答,便会写出或南或北完全不同的答卷,因而高门和低门一眼就能看出来,唯独不同的只有前三名的答卷,面面俱到,各个方面都谈到了。
几句寒暄的赞语结束,周天磊就切入了正题,“朕今日不欲再出题,只想听听你们的肺腑之言。你们就自己说说想去哪里任职吧,不过得拿出能够说服朕的理由来,谁先来?”
周天磊轻松说完,就向玉阶下冷冷瞥去,观察每个仕子的一举一动,相由心生,今日考察的正是没有足够时间思考下的临场应对。果然,由于他问的问题太过出乎意料,有仕子面白肩颤,已经慌了。高门出生之人自小见过的场面多,在这方面,他们更有优势些。
无人响应只是片刻,萧仕季、秦文、王君望同时出列做礼,争相作答。
“就让第一名先说吧。”周天磊随意一指,与秦文和王君望不同,萧仕季家里既没钱也没权,这样的人着眼于大处作答的同时,还没有忘记以国家底层为落脚点,不忘国本,而今见着本人,更是丝毫不逊色于同排而立的另外两人,他很欣赏他。
“陛下,萧仕季心中向往之地是御史台。”萧仕季毫不犹豫高声答道,眼中露出锋利的傲气。
这话惊了满朝,连周天熠都诧异地多看了他几眼。金榜头名,只要要求不过分,想去哪儿任职便能去哪儿,御史台是众所周知的短命衙门,吃力不讨好,他明明能有更好的选择。
朝堂寂静能听掉针声,萧仕季一笑,侃侃而谈,“陛下,我四方法度明晰,官职分工明确,官吏各司其职,然疏于监察,以至于有中饱私囊、巧取豪夺者逍遥法外,萧仕季愿倾尽所学,掌记朝臣,纠弹百官,望陛下成全。”
周天磊从愕然中回过神,喊出了执掌御史台的林中则,“林卿,你可要这新人?”
“陛下,凡初进御史台者,无一例外,皆由巡按始,若萧仕子无异议,便可到御史台供职。”林中则铁面,完全不因来人是金科头榜而优待,巡按史是御史台底层的职位,并不在御前任职,而是时常要在地方走动,既辛苦又危险。
“萧仕季无异议。”
“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就归于御史台之下。”双方“你情我愿”,周天磊当即就允下了。其实朝臣和地方官吏抖袖贪腐,他心里是知道的,但水至清则无鱼,罪不罚众,他虽是皇帝,也只能行多方权衡后之利大于弊之事,一网打尽,朝中无人替补,后果会更严重。
现在把萧仕季分到御史台也好,他找出一个,他就办一个,循序渐进。
头名被最遭人恨的御史台领走了,其他几个人手紧缺的部门心里大叹可惜的同时,又盯上了第二、第三名。
秦文是秦氏嫡次子,半年前秦氏嫡长子秦风在朝堂为妹妹秦颂平冤的情景历历在目,想来次子也是出类拔萃之辈,而王氏的公子就更不用多想了,他本可以不通过科考直上青云,却选了条最曲折的路,就这胆量和魄力,也是人中龙凤。
但伸长脖子想听秦文和王君望心中去处的官员没等到他们说话,萧仕季又出列了,“陛下,在其他同期述怀之前,微臣有事要奏。”
“说吧。”周天磊只当是年轻人心急气盛,宽容了他的无礼,也应下了,“朕的朝堂,从来都希望诸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次科考,考官贪污徇私,致使考场舞弊严重,至少有四成的考生成绩有假,其中便包括会试第九、第十一、第十五、第二十
章一百五十九、萧氏仕季[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