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是严母,从前对学易管束较多,现在放开了些,弟弟放纵点也无可厚非,可是秦家小姐……光她前几个月在京周掀起的风波和九叔对她的维护,她就动不得!
“我……”周学易没有反驳周学礼,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更庆幸自己管住了嘴,没有在秦颂面前说多余的话,冷静下来后,他只能苦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九叔以正妃之位求娶她,不是没有道理。”
“父皇那段日子也想着纳她为妃,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了。”周学礼松了口气,回忆起当时京周的风起云涌,秦氏偷税漏税,秦颂入狱,他几乎已经认定了秦氏罪有应得,株连三族还是九族只是父皇心情的问题,可那日在朝堂,九叔引入秦氏嫡长子,仅秦风一人,就推翻了他们先前搜罗到的铁证,甚至逼得父皇不得不让利给秦氏,还破格加封秦颂为兑悦郡主。
平民之女直接加封郡主,这是四方多少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
周学礼斜睨着一旁的弟弟,看到他的眼中还是沾着占有的欲望,不放心地提醒道:“学易。”他只唤了一声,就静默不语地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弃,又说,“单单凭借她对九叔以名相称,她就比我们高一个辈分,你可别……”
“哎,我知道,我知道。”周学易点头点得有些不耐,哥哥的提醒正戳到了他心里,可秦颂的眉眼就是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明知不能想不该想,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中,他烦躁地起身,“我去院子里走走。”
弟弟自律的克制令周学礼欣慰,他轻轻舒了口气,“回去之后,该让父皇和母后为你订门亲事了,这样许就能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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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学礼和周学易介入疫病救治,最大的好处就是有皇命,能够动用官方的力量。
豫州的各级官吏都参与到了治病救人中,集一个州的资源进行再统筹和调配,其效果可想而知。
至于豫岩官吏在疫病、毒症和假药中打捞钱财之事,才至豫岩的周学礼和周学易并没有察觉,而周天熠也没有想要马上把他们都处置了。
法不责众只是一种说法,但仗着人多不惧国家律例的惩罚而肆意妄为,那他就让他们再学习一下什么叫“国有国法”。
他不能让重要的豫岩陷入混乱,所以短时间内无法清算太多的官员,但以优胜劣汰为掩护从下至上不露端倪地慢慢置换,应该是不会影响到豫岩的正常运作的,而下一批上任的新官吏,该是能给豫岩带来一阵子清明了。
“唉……”周天熠背着手对着窗外,他的临时书房外是一方荷塘,临近大暑,池塘里的荷花都开了,淡香宜人,却无法舒缓他的神经。他循着齐王给的信息查探过冯氏在四方的资产,空了,全部都空了,冯氏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不见,只有那几座人去楼空的宅邸和宅邸中偶尔翻到的冯氏家徽,可以向他证明,冯氏族人确实在此居住过。
冯氏……一日不除,他就心神难安。
“怎么又叹气了?”抱着两本厚账簿的秦颂一踏进书房,就听到周天熠在唉声叹气,她把账簿往桌案上一摊,笑得有些得意。
周天熠诧异地看向账簿,疑声问道:“怎么,难道全部看完了?”话音未落,他就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余,秦颂这灿烂的笑脸明显是向他邀功来了,收起对冯氏的思绪,他快步坐回桌案前,边翻看边问道:“怎么样,查出了多少?”
她以为他还会多惊讶一会儿,晃了晃脑袋略有失望,其实这官账比民间的账目看着方便多了,她掌握了其中记账的门道后,就看得飞快,当然,存在的问题也不分巨细地都记录在册了。
“这……这么多?”周天熠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向秦颂,这两本哪里是账簿,分明是面前的姑娘拿来记录哪本账簿的哪一页存在什么问题的总整理,看这量,岂不是每一本账簿都有问题?
“有些小的差池,能看出来的我也记上了一笔,就当是给做账的官吏上上课吧。”秦颂嫣然一笑,她对账簿的要求向来是分毫不差,官账上小的计算错误她也看不过眼,又不能随手修改,只能整理出来给周天熠看。
周天熠快速翻看了一遍,满意地合上账簿,面上是决胜千里的锐利笑容,“好,辛苦了,今晚随我出去一趟,见个人。”
“啊?”秦颂不明所以,但这笑,她看得非常喜欢。
章九十一、同根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