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熠回来,紧绷着一天的弦松懈了,加之心里又欣喜,不知怎么地就上去抱了抱他,好像光是看到他的人不能让她完全放心,只有切身感受到了,她才相信他真的安全回来了。
“我向前走,当然要看着前面吧?”周天熠笑答,“我怎么看着你了?”说罢,他换上了一种更加肆意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秦颂,最终停在了她飘起浅红的脸上。
秦颂一愣,转回去背对周天熠,下意识就拿比较凉的手背贴了贴脸降温,此时此刻,她已为她刚才不经思考的大胆举动懊恼不已,周天熠要取笑她了,周天熠一定会取笑她的!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周天熠对秦颂一直都是克制的,一方面是遵从礼教,他愿意给秦颂最全面的尊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尚不清楚她能接受他做到什么程度,所以她触了他,他才敢再去触她,他不想被她厌恶。
入夏之后天气愈渐炎热,夏装轻简,他望着秦颂单薄的后背,由心而生地还想抱她一抱,而他也真就那么做了。
“周天熠!”猝不及防地从背后被揽进怀里,秦颂惊得脸色一白,全身直直地僵着,连挣扎都忘记了。
心中所想得到满足,周天熠整个都沉浸在愉悦中,他低下头,下巴搁在秦颂颈窝边,轻声说道:“你这样,我很高兴。”
秦颂的心口跳得厉害,平日周天熠会跟她贫来贫去,但是这么认真地直抒心怀,却是几乎没有的,她紧张得肩膀颤了颤,谈不上心花怒放却也有喜悦在胸前层层荡漾开来。秦颂的嘴角一弯,双手放松地垂着,任他如此,不多久,想着也该松手了,她有意地靠着周天熠,以退为进柔声说道:“殿下,一日多个时辰在外奔波,早些回去歇息吧。”
“不成。”周天熠的眸光一动,拒绝得果断干脆,扣着秦颂的双臂收得紧了点,“换个,换个说法。”就着这机会,他得趁热打铁要求得更多一点。
“什么?”秦颂不解,仰起头瞄了眼周天熠,他笑得那么开心舒畅,“换个说法”究竟是什么意思?“殿下?”她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换。”
“嗯?殿……”
“换!”
秦颂似乎领悟到了周天熠话里的意思,努了努嘴酝酿了一下,试探性唤道:“天熠?”果然没有被打断,自己应该是想对了,这人跟个孩子似的,竟对一个称呼如此执拗?想罢,秦颂轻咳一声,“天熠,早些回房歇息吧。”
说完,自己的脸颊就又热了起来,方才光顾着不被他打断,没去深想这称呼的意义,直呼其名,何等亲密,她忽然觉得惶恐,不是口头说说的寒暄,而是心里真觉得惶恐至极,这个称呼意味着太多,她虽对周天熠有了改观,却还未做好准备接受和面对他一切的一切。
昭王之名所背负的,是整个四方。
“我先送你回去。”秦颂面部表情的变化,周天熠看得清清楚楚,他笑在了心里,表面则是心满意足后的正经,松开秦颂,他把她往客房的方向带。
周天熠今日平安归来,就是最大的好事,秦颂无意搅乱他的好心情,顺从地走在他身侧,一边放慢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明日我跟你们说说冯氏的问题,王君若之前伤重,现在好些了,恐怕还有话要与我们说起。好了,回房去吧。”到了秦颂所住的屋子前,周天熠做了些明日的交待,有了与冯氏正面交锋的经历,接下来再商量对策时该不会无从下手了。
“秦颂明白,殿下也……”秦颂顿住,对周天熠拥着她的“胁迫”心有余悸,一低头急忙改了口,“你、你早些回去吧,月笙应是已把夜宵送到屋子里了。”说完马上关上了房门,自个儿背过身就往门上一靠,抚着胸口给自己缓气,这惊心动魄的一天,过得可真是七上八下。
而后,冷静下来的她又不得不开始思考,明天白天起要如何面对周天熠,今晚夜黑,她的一切慌张紊乱还能藏着些,接下来再见就是在光天化日下了,若是什么丑态都被看去了,自己日后可怎么见人……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秦颂几乎是自暴自弃地说了这看似洒脱的话,洗了脸卸了妆,又擦了擦身子,她沾到床就睡着了。
这一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神紧绷,如今心弦不用被拉着笔直,她恨不得将自己满身的疲惫都倾卸在床榻上,周天熠安然回来了,她睡得安稳又香甜。
章八十五、候君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