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半夜敲门把他吵醒,今日就出损招折腾他来了,幸好秦颂没懂这话中的意思。
交锋落败,沈不闻全无气馁的表情,轻描淡写就转了话题,“殿下既是要去药铺,可否顺路带些昨日方子上的药材回来,我再琢磨琢磨或许能有别的发现。”他昨夜在家传古书上翻到的都是些模棱两可的方子,若不试试,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玩笑话归玩笑话,到了说正事的时候就绝不含糊,这也是沈不闻虽然油腔滑调没正经却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原因之一,周天熠应声后,就与秦颂向着钱氏药铺出发了。
有了秦颂的建议,昨夜又查了一夜账的侍从们已经去休息,而睡了一夜精神抖擞的账房们则接手余下的账簿继续看,效率不说比原先高了多少,但至少出错的概率变小了,秦颂在中堂坐稳后,周天熠就去前堂寻了钱逸戎。
“钱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殿……”钱逸戎正和刘掌柜还有几个伙计一起给药柜重新做标签,被周天熠拍了下肩后下意识就想行礼,可出口半句话,就反应过来了,左右看了看,只点了点头就与周天熠坐到了一边原是供客人休息的一套桌椅上,“殿下有何事尽管吩咐。”
周天熠一笑,摆了摆手,“吩咐谈不上,本王昨日向掌柜打听过,那几味被买空的药,你这儿当真一点留存都不剩了?”
钱逸戎抬眼,他不知道周天熠究竟在找什么东西或者说调查什么东西,昭王对他的信任就好比他对昭王的信任,互相都没有到开诚布公的地步,但那几味普通的药材真不是了不起的大事,即使不在钱氏药铺,去其他药铺也能轻而易举买到,既如此,他就做个顺水人情。
“不瞒殿下,那批次的药材确实卖完了,但是我家铺子有一个规矩,卖见底的药材都会留一两副药的剂量,留给急需此药的病人使用,殿下需要,拿去便是。”钱逸戎说的是实话,刘掌柜没有告诉周天熠,是因为这规矩钱老爷立了十多年,他习以为常也就忽略了,“不知这量能否满足殿下所需?”
一两副的剂量在他看来有些少,但早上沈不闻也没说要多少,先带些回去不够再做打算也不迟,“如此,本王先谢过钱公子了。”
伙计应钱逸戎的吩咐给周天熠抓药,而给药材打包时,秦颂恰好到前堂找钱逸戎,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昨日上午信口开河的买药壮举,尽管后来谁都没吱声可她不能当自己没说过呀。
“刘掌柜,我昨日要的药材,也一并包着让这位带回去吧!”
刘掌柜一愣,那可是人参、灵芝和鹿茸啊!他虽想卖,可也得看少爷的脸色,将药材递给周天熠后,他立马堆着笑朝钱逸戎看去,“少、少爷……”
钱逸戎无奈,秦颂的极端说话算话他劝说不了,但刘掌柜把这自己就能做主的买卖丢给他就做得有些不妥了,秦颂要买,他还能摇头不成?“抓药吧,你还真怕秦小姐给不起钱啊,哦,对了,甘草没了,从我带来的那批新药里拿吧,野山参还剩几支?”
“当然不是,哎,好的好的,野山参还剩七支,够的够的!”刘掌柜一句话回答了三个问题,说完带着个伙计就朝仓库殷切地奔去了。
感受到掌柜态度的转变,周天熠好气又好笑,目光移向秦颂,玩笑道:“我带回去?这么贵的人情,我可占了啊?”
“沈大夫要是信了你的鬼话,就白白跟着咱们走了这么多天了!”秦颂极为自信地回道。
“我府里就这么穷?”
秦颂凑近到他身边,涉及到周天熠的身份,她不得不放低声音:“昭王府不穷,但你若是买这么贵重的药送他,他可能怀疑你别有所图。吃力不讨好,何必呢?”
“就你精明,罢了,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所谓玩笑话,一两句舒缓气氛可以,说多了就没意思了,周天熠及时止住话题,恰好这会儿秦颂离自己近,就压着声音做了些交代,“我去看看柳家的情况,太阳落山之前一定会来接你的。”
秦颂感叹,之前在私宅门口,他就已经看出她的困惑和担忧了吧?除了军队机密,其余一切,只要她想知道,他就坦言相告,周天熠还真不是没做到。
她轻笑着点点头,没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为了让她安心连确切来接她的时间点都做了说明,秦颂心里莫名地就是一阵放松。
送走周天熠,她再回身进到钱氏药铺时,带着凉意的清冷恢复如初,嘴角的酒窝虽甜却是笑得锋芒毕露,俨然是要大干一场的气势,“钱少,找个写字利索的听我报账!”
章四十九、商德唯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