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对于其他商贩,或许五五分,或许七三分,有时十成十都有可能。”
“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做这种事!”如此饱其私囊,周天熠听得怒气马上上了脸。
秦颂一笑,止住脚步抬眼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说道:“据说这是淮扬的官吏想出来的法子,其本意只是补贴地方财政。诸华战事不断,国家多拿财税支援前线而削减了地方收支,地方税本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地方需要钱,国家给不出钱,地方只能想办法自给自足,赋税加一成对于富庶之地百姓的生活,其实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战争是国家的灭顶之灾,国之百姓同样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任谁都无法诟病这个战时的临时讨巧政策。
周天熠一时竟无言以对,他常年在前线,军饷物资源源不断,这是支撑一切胜仗的后勤保障,他深知久战累民,可没想到会百孔千疮到这种程度。
“三国已经停战议和,豫岩深受战火摧残,国家减税,地方加税,如此以权敛财又不用于正途,是该治治了。”周天熠的怒气已经压了下去,恢复冷静后,漠然出声,豫岩与淮扬情况不同,哪能一概而论,地方税在阳城早已失去了其原本的意义,成为官吏中饱私囊的借口。
况且,前线的战士们浴血奋战不正是为了国家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吗?
“秦颂告退。”说话间已经到了秦颂院子的门口,点到即止收住话题,她未行礼单单说了一句就转身向寝房而去。
秦氏在豫岩的产业究竟有没有受到影响,现在还未可知,但哥哥疑似设计让昭王带她同行的目的,她大概有了点眉目,这是真正希望由周天熠出面彻底解决豫岩的问题啊……
而她,便是“引人入胜”的解说,这角色也唯有深谙商道又与周天熠关系较……特殊的她能胜任。
钻进寝房,拆了发饰卸了妆,秦颂就往床榻上倒去,许久没有日夜兼程地赶路,入了阳城也还没歇停过,她是真乏得有些撑不住了。
周天熠独自一人又在这阳城的秦宅里转了几圈,一边想着“重税”之事,一边探寻似的研究着这宅子。就秦颂带他们拐进的这坊间来看,这宅子虽不在权贵聚居之地,却占了个十分清净低调的刁钻位置,算个“战略要地”,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
更令周天熠惊讶的是,这宅子的格局与如今四方宅院的布置有相当的出入,若猜想没错,这门门院院廊柱间的设计均是来自这片土地尚为一体之时的诸华,而各房各院里的家具摆设恐也是诸华时期的旧物,保存得这般完好是悉心维护的结果,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世人皆传秦氏代代行商积累万金富可敌国,但秦氏究竟富到了什么程度,好像没人能确切的说出来?
不知不觉地,他已从后院走到了前院,而在前后院交界的墙角边,似乎藏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周天熠上前拨开低矮的灌木丛,其后被遮挡住的竟只是一块发黑的石碑。
岁月流逝在碑身上留下道道浅白的痕迹,诸华古体的“秦”字静静地躺在碑面上,却露尽锋芒,没有建碑原因也没有立碑时间,这石碑就像沉淀在古老时间里的遗物,只是偶然间被他撞见了。
不过是一块被遗弃的石碑罢了,周天熠没有兴趣研究太久,倒是那石碑上笔力浑厚似入木三分的字给了他极深的印象,可又想不出是出自谁人之手,他记在了心里,改日想寻名家手笔做做比对找到这位大家。
一圈转完,周天熠也想回寝房稍作休息时,广寒踩着点回来了。
“主子,我寻到安王殿下的联络方式了。”
周天熠一愣,面露喜色,即刻向着小院里的书房快步走去。他们一行在饶城城外时,收到过一次哥哥周天慕的传书,说是与沈医女一同前往豫岩的前线四城看看瘟疫的情况,让他、三哥和母妃都不要太担心他了。
饶城距离京周过近,非常时期,周天熠未及时给哥哥回复自己的动向,而如今已经到了豫岩,纵使周天磊知道了他的行踪也不可能强行将他召回了。这里是边境,皇帝的命令对他还没有那么大的约束力,哪怕鱼死网破,到最后吃亏的也只是周天磊自己。
他的二皇兄虽然疑心重了些,但大致还是个明君,绝不会拿四方的国运去赌一场兄弟间的胜负。
周天熠在桌案前提笔,简单地说了下最近的行程和打算,让广寒马上飞鹰传书给周天慕,报个信也报个平安。
章四十四、管中所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