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特意观察,她都一清二楚,何况她确实有意留心过昭王样貌呢……
作为拍卖会新人,他也进了二楼厢间,看来是费了一番心思的。秦颂似有似无地笑在了眉眼间,从周天熠进场到进隔着一个拍卖场的对面厢间,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身上。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着他,秦颂觉得这样的自己才是冷静的,而周天熠也如他们初见时那样,是光芒万丈的昭王,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昭王。
见他一路都没往她的方向瞥上一眼,她稍稍安下了心,这要是被发现了,不仅“禾氏”大当家的身份会被捅破,其他……也不好解释,想着,秦颂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身边的王君若,一脸心虚。
身边女子的举动王君若都看在眼里,他挑眉轻笑低低出声,正戳到秦颂心里,“放心,这帘幕从里可以隐约看到外面,但外面光亮强,很难看到里面,他发现不了的。”
“是吗?”秦颂持着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跟前的帘幕,发现确实如此后,就真正放下了心。
王君若仍是淡笑看着她,看不出情绪。
拍卖会开始,整个金顶黑殿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中间的高台上。金顶黑殿的管事掀开了遮在第一件卖品上的绸子,是一把琴,没什么装饰,乍看之下毫无特点,可懂琴的人明白,这便是其声????,余音难绝的名琴“绕梁”啊。
管事一出底价,底下就热闹了起来,也不管懂不懂音律,既然知晓这是“绕梁”,哪怕拍回家只做个摆设也能多几分风雅,彰显大家风范。
“抱琴,去。”
几轮竞价后,秦颂起了个念头想把这琴拍下来送给王君庭,可隔壁间面具奇人也向身边的侍女下吩咐了,名叫“抱琴”又真的抱着把琴的女子走出厢间,长袖一挥如起舞,掷出了一道金令,入地三分,稳稳地落在楼下高台之前。
“第一回就碰到志在必得的铁板了啊,看来君庭只能与这琴无缘了。”秦颂无奈地暗瞟了眼隔壁厢间,那道金令只有能进第二层厢间的宾客才有,并且每个厢间只有一枚,代表着京郊黑市认可的财富和身价。
金令出,则意味着竞价规则改变,此后为翻倍竞价。
有人尝试着追加金额,无论加多少次,都不见抱着琴的女子收回金令,直到再没人出声,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二楼,许久没在第一件拍品上就见到金令,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管事这才宣布“绕梁”的归属。
秦颂还在暗暗为隔壁间面具奇人的举动惊讶,他又拍走了卖场里的第二件乐器名箫“沧浪”,随后带着侍女去后间取了琴和箫后,就悄悄地离开了,仿佛他就是为这琴箫而来,对其他珍宝完全没有兴趣。
“人和人的境界,真是不一样的。”秦颂兀然感慨,觉得自己与面具奇人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就在秦颂出神间,遮住高台中央长卷的绸子被掀开了,壮丽山河景惊艳全场。挑开帘幕,她稍稍探头仔细地观察过去,然只一眼就索然无味了,“假的。”她的判断毫无根据,可她就是知道,这绝不是《山河社稷图》。
“各方的描述都显示,《山河社稷图》并不是长卷画轴。”王君若也透过挑起帘幕的缝隙向高台望去,冷静客观地分析道,“你说的没错,这是假的。”
不仅形式不对,这图上的提字墨迹太新了,遗失三百年又怎么可能是这种新墨呢……
虽已断定图是假的,可拍卖会上的物件,真假都得由拍主自己判断,所以认为此图有价值的竞拍声已经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了。秦颂有意地朝着周天熠所在的厢间看了看,见那厢间也无动作,嘴角弯了弯,轻轻舒了口气。
揉了揉太阳穴,也反感起这会场的嘈杂来,她参加拍卖会的目的已然达成,还是早早离去图个清静吧。
“君若,我先回去了。”与王君若打过招呼后,秦颂戴了个帷帽,趁着高台上的假图还夺着大多数人的目光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金顶黑殿。
除了拍下“绕梁”的金令气压全场和《山河社稷图》现世时的哄乱竞价,之后的拍卖会都走上了正常的流程,王君若一直等着那块玄铁,因而率先丢出了竞价牌,玄铁的卖相特别不能上台面,全场对它感兴趣的人也不多。
当除了周天熠以外再无他人出价时,王君若收了竞价牌退出了竞夺,说来也算自家人,如此抬价毫无意义,这玄铁的大小至少能铸十把武器,而如今四方的形势,日后与周天熠打交道的机会多得很,他定能逮到机会讹他一讹。
今日便让他吧,来日方长。
章三十二、山河社稷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