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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章 不共戴天[1/2页]

锦食 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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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三个月,她先送走了豆腐婆婆,后是赵妈妈;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与世无争。
      任胭有点恍惚。
      直到辜老夫人开口:“恨吗,你应该恨他!”
      任胭抬头,实在没想到她会指向辜廷闻,昔日辜家最娇宠的小儿子,如今是刺在眼底不共戴天的仇人,恨意汹涌。
      “为什么?”
      辜老夫人冷笑:“若是没有他,谁也不会死;若是没有你,他也不会误入歧途!”
      她一辈子都被礼教规矩束缚,说着最恶毒的心事,面上还能端庄的像个菩萨,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悲悯世间众生。
      任胭看得久了,觉得荒唐,起身:“我不恨他,他已经够苦了!”
      辜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大约觉得她不可理喻。
      任胭笑一笑:“再说,人是你们杀的,何必怪个无辜的人。”
      世间竟有这样的道理吗?
      她轻轻地走到病房外,门虚掩着,里头仍旧剑拔弩张。
      辜老爷清醒过来,躺在病床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起不了身拎不动拐棍,所有的恨和怒都化成尖利的话,一句一句刺向幼子。
      骂到最后已是含糊不清,泪和愤怒激得他不住地咳嗽,伺候的丫头小子七手八脚地上前拍背安抚,尽数被他推开。
      他勉强坐起身,推开枕头被褥四处翻找,最后从床头柜上摸到把小手枪,对准了辜廷闻——
      任胭唬得浑身发冷,一推门就闯了进去。
      枪同时闷哑一声,再没有任何动静。
      近身的小子垂着头,半夺半捧地接过没有子弹的唬人玩意儿,悄悄地退到一边;辜老爷像是被彻底削了势,落拓地倒了回去。
      “看过了?”辜廷闻起身,先握住了任胭的手。
      两只手都很凉,她回握住他的:“是,后事,我已经安排了,你别担心。”
      “好。”
      他的声音发哑,可无论何时,都努力对她温和地笑着。
      恩爱的模样最终激怒了病床上的老人:“滚,都给我滚出去!”
      辜廷闻揽住任胭,冲父亲点头:“父亲好好养病。”
      “站住,你给我站住!”
      人要走,辜老爷又惦记起什么,没什么力道,空余着一双手臂歇斯底里地对着棉被捶打。
      辜廷闻回过身,面无表情:“父亲还有示下?”
      “你预备着拿老二怎么着?”
      他笑:“父亲的事,儿子不方便搭手。”
      死也好,活也罢,同他什么相干?
      似乎辜老爷对辜廷望的去留并不怎么上心,有这样一问也不过是为了后头的事儿铺垫:“老二的产业尽数给你,留他一命。”
      这是要妥协了。
      膝下的孩子,如今能仰仗的也只有面前这个,饶是再恨,也得等三月选举过再发难。
      能屈能伸,忍辱负重,大约是在官场里落下的好习惯。
      辜廷闻叫随行的秘书进来:“父亲既然有意,请在二哥资产转让的文书上签字。”
      有备而来。
      辜老爷的恨,隐忍在浑浊的目中,他随手翻了翻,提笔落字。
      一沓文件全数丢在辜廷闻身上,雪片子似的纸张铺了满地,秘书蹲身去捡,还叫辜老爷啐了一口唾沫。
      辜廷闻笑着:“去年父亲前往甘肃数月,儿子已将辜家资产清算完毕,留于父亲母亲一成,四成于我们兄弟,余下五成已然去了该去的地方。”
      他早年那点儿算盘,辜老爷比他还明白,辜七爷的钱九成九到了革命军手里,只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干净利落地挑明。
      只要他敢参选,辜廷闻就敢把这笔资产的周转公之于众,到时候甭想为官做宰了,连身家性命都堪忧。
      这个逆子,竟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辜老爷直指着他,话被气堵在嗓眼儿里,枯白的脸涨得紫红。
      辜廷闻无动于衷:“如今父亲将二哥的产业于我,权当是我的聘礼,两年之后我和任胭结婚,请父亲和母亲允准。”
      请婚不过是场面话,即便父母不准,他也有独自完婚的能力,如今谁还能撼动得了他?
      “老七,老七……”
      辜老爷在病床上哆嗦成一团,强撑着要坐起来,最后还是歪倒在小子的怀里,气若游丝:“你好样儿的,好样儿的!”
      “儿子心狠……”他像是找不到依托,一味地握着任胭的手渴求温暖,“五哥死时,父亲也没有怪罪儿子,可那把刀最终插在儿子心口上,一日也不敢忘!”
      “你为个本就该死的人,将辜家置于水火,你……”
      辜廷闻摇头,表示不赞同:“辜家大厦,基于千万枯骨亡魂之上,这水火是怨是恨是债,辜家当日如何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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