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血肉筑成的高塔。
我甚至不能直接朝它们扫一眼，即使相隔如此之远，也能让我在听到它们咆哮时感到疼痛。
正是它们领导着向雄狮之门的冲锋，当它们身上的巫术之火撞上来袭的激光时爆发出的炼狱火焰就如同星辰被摧毁时的光亮。
一些大恶魔被禁军和灵能克星的联合攻击下被砍翻，很多恶魔和防御者之间的激战太过可怕以至于不敢观战。
但是那些恶魔不能都被击倒，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门被攻破，高塔坍圮，枪炮冷寂。我看到青铜大门在无休无止的攻击中破碎，第一只巨兽穿越大门。
即便是身处强敌环伺的时代，我之所见也未有惨于眼前之景。我看到大魔迈进雄狮之门，它们的火焰之鞭盘绕在血淋淋的躯干上，淫邪的嘴大张，发出胜利的怒吼。
我看到古老的防御塔碎成燃烧的碎石，防御者即便惊恐地从它们身边逃走也活生生地燃烧起来。
我不知道如果那晚他没有和我们并肩战斗的话会发生什么。我想瓦洛里斯会集合他的军队，还有数千名禁军在夺回延伸而出的宏伟的虚空港，他们会撤回来并打败恶魔。
我希望自己这么想，如果禁军最终还是失利了，那么凡人防御者他们的数量依旧以百万计，还是能够靠血肉之躯顶住它们的进攻。
最终，我们既没有依靠禁军回防，也没有让凡人军队牺牲。
基莉曼大人最终赶来了，从高高的圣所中飞赴而来。
她带来了能够召集的那些已经全副武装的打击部队——来自诸多战团的连队，带着金色光环的活圣人和从月球归来的灰骑士幸存者。
这支联合部队的人数比起已经突破大门的恶魔潮来说太少了，但他们依旧义无反顾。
你永远不会听说这场战斗的伤亡数字，不像你会听说她返回泰拉的军力数字和随后远征的军力数字。
你永远也不会听说基莉曼是如何站在猩红的血雨中与雄狮之门的废墟之上和比她还要高大的恶魔战斗的。
你永远也不会读到她\/它们两个在燃烧的火焰和尖叫中决斗，考验彼此毁灭的能力，在绝境中战斗，她\/它们的下方就是被诅咒者的群落。
你永远也不会听说那恶魔是如何用鞭子的一记抽打就几乎将她扯开或者她战斗时的双眼如何放射出太阳一样的光亮，或者最终她是如何用宝剑刺入恶魔的胸膛并从背部刺出。
你永远也不会听说她如何用那巨大的手臂扼死超自然的巨兽并将其尸体的残骸砍碎在血染的丘陵上。
我在泪眼朦胧之中注视了整个过程而并不感到羞耻。
我抓着栏杆的指节发白，心脏就像孩童的一样飞速跳动。
我看到基莉曼在战斗，这是一个直接把我拉回传奇时代的场景，有那么一刻我在想，我也能身处彼时，就在一切最开始的时候，战帅的大军回守城墙的时候。
你也许会想我能看到这些全凭运气，如果你问年轻的时候的我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来观看一位原体和我们的大敌交战，我也许会告诉你我愿意为此景欣然赴死。
但接着我就因悲伤而感到麻木。因为长久以来我们都在道德上停滞不前，排演过往的故事并试图从中汲取力量。
我们会对原体归来一事放声大笑，因为我们认为那是不可能之事。
但现在原体真的回来了，我感到空虚。梦境此前不会变成真实，真实却已变得像是梦境。
那晚我除了看到大门被攻破，还看到烟柱升到空中，复仇的禁军追逐着尖叫的恶魔远离燃烧的城墙，我知道胜利不过是转瞬即逝，而真正的变化已然发生。
我们已经从习惯于将恐惧压制起来，锁在卡迪亚遥远的堡垒之后。
现在，随着星炬的熄灭和我们漫长守望的衰落，我们再也不能对我们所面对的敌人的本质撒谎了。
如果他们可能在这里打击到我们，他们就可以在任何地方打击我们。再无足够高耸之金城，再无足够完备之守御，再无它们不可抵达之堡垒。
我转过身，不愿意看到最后的屠杀。我的手还在颤抖，胸口已被打湿。我感到空虚，就像一个被火烤干的空皮囊。
皇宫依旧屹立不倒。但余者皆已坍圮。
第33章：提瑞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