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那些灰骑士,那些一直和我们关系不佳的人响应了我们的召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请求促成了这次召集,抑或有别人向瓦洛里斯恳求。
无论如何,我们没有骄傲到当需要求援时还不会开口的地步。
我们两者之间有一个巨大的区别。
我们禁军和灰骑士都可以杀戮恶魔,在各个方面都能免疫它们的诱惑并在对抗它们的诸多战略时卓有成效。
在整个星系中,有两个最大的储存着对抗恶魔的知识的宝库,一个是我们禁军的霸权之塔上的档案馆,另一个远比我们的要大的则坐落在泰坦星上。
你也许会说,虚空是我们两者存在的原因。
但我们依旧有所不同。
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们从不是战士,至少不只是战士。
我们当然不是一支军队,而我们被创造出来的意图,至少在原本的图景里是为一个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帝国服务的。
我们那些隶属于恶魔审判庭的胞亲则恰恰相反,他们专门为对抗我们最强大而让我们饱受苦难的敌人而铸造。
他们的存在没有其他目的。
就像从模板中走出来的星际战士一样,完整且自给自足。
我们一直知晓他们的存在。
有关他们的记录被私密地储存在我们的档案馆深处,这些记录按照年份记录了他们被创造出来。
我们一万年前就在默默观察,作为?最后运思的筹策。
彼时大敌业已逼近泰拉,我们观察着一个变暗的泰坦星的卫星,知道他们总有一天会带着使命回归。
鉴于他们的历史代表的意义,我们知道他们是模仿我们这种更早期的造物被创造出来的,因此他们就像我们意义与?有着密切的联系。
我们和灰骑士都只将他作为我们双方的唯一起源并分享着同样的感官,在万年的岁月中磨砺自己,当其他所有人陷入衰败的时候,我们仍践行着他的计划。
我有一些兄弟们认为泰坦星之子不过是特殊化的星际战士,他们有这样的认识我怀疑部分是因为过去使我们遭受如此之多苦难的种族分裂。
他们相信,假以足够的时日和充分的理由,星际战士也会堕落,因此他们都是潜在的异端分子。
一些人会这么想,另一些人和我对他们的观点表示怀疑。
我们很好地知晓他们是被设计成他的最后一件伟大的武器,适合那个他预见到自己快要无法在现实世界现身的时代。
假使是他们而不是我们成为他最后遗产的最忠实体现呢?你永远也不会听到我们中的一个人公然说出这样的话,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怀疑不存在。
这种怀疑就潜伏在霸权之塔的走廊附近,就像一股臭味,尽管微弱却很难根除。
从明了之识中我们得知自己是最优秀也是最忠实的,但在未明之识中,一如既往地存在更多疑问。
像这样和那样的问题造成了我们之间的不稳定关系。
在具体问题上这很少造成我们之间的冲突,因为他们基本上不驻扎在泰拉我们也从不去泰坦星。
至于现在,当然,情况发生了改变,他们送来的战士比我们要求的要少——不到他们的一个兄弟会的一半。
许多灰骑士驻扎在远离泰拉的地方,这是事实,但他们的回应确实有些让人觉得微不足道。
他们一定知道禁军总司令发出这样的请求所付出的代价,所以很难不让人去想他们是在蓄意怠慢。
我是在多日之前遇到了这些新的增援者。我那时正在城墙的防区上和尤根的部队一起驻守。
虽然我们百般努力,但超自然的暴力浪潮却愈演愈烈。
煽动者在浮现,那种我曾经在世界的中心处快速解决的人,现在却带着信徒成群结队地聚集起来。
一些人真的被腐化了,腐化的种子在多年前就被种下,现在则终于开花结果,但另一些不过是被其欺骗或是被绝望驱使,他们的思想被天空中浮现的恐怖景象和空空如也的肚子所转变。
很快,城墙遭到了频繁的攻击,我们的部队忙于朝冲来的乌合之众射击。
这是个令人厌烦的工作,甚至尤博都变得麻木了。
我的任务是根除这场动乱的首领,但却卷入了令人反感的战斗中,屠戮那些我原本在遥远的距离之外保护过的民众。
一些腐化现在已经变得令人望而生畏:这些半人半恶魔的怪物身上带有恶魔的标记。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已经接受了愚蠢的赐福,让他们变得更有进攻性和煽动性。
我杀死了脊背中生出翅膀的男人、长着长牙的女人和半人半野兽的怪物。
没过多久,雄狮之门以南的这片区域的局势就急剧恶化。
除去对这些叛徒发动的突袭,我们失去了对城墙之外大多数居民区的有效控制,古老的大教堂成了堕落的渊薮。
我在这些地方大量地猎杀,就像我的兄弟们所做的那样,但很快尤根就把巡逻的人数加倍,接着又加了一倍,但他们依旧遭到了不断增长的被诅咒的信徒的伏击和摧毁。
我抬头看向天空,却只能看到凝固的鲜血,一连串鲜红色的斑点让天空变得血红。
我们既看不到日出,也看不到日落,只能看到让人无法入睡的持续增长的暴力,让这个神圣的世界看上去像是食尸鬼的栖息地。
我们既不能保护那些还留在广阔的居民区里的无辜民众,审判官行走在拥挤的巢都尖塔上就好像迷失在一些被长久遗忘的死亡世界上。
我带领了一支打击连队,士兵全是从尤根剩余的部下中挑选出来的精锐。
他们都因自那时起见到的事物而变得坚定,现在他们能够在我遭遇以太的怪物时给予有用的支援了。
有两百人跟我从高处的着陆区起飞前往前方的城市,留下城墙处于防御堡垒的严密掩护之下。
我们的目标在位于主干道东面的工业区,位于雄狮之门的目视范围之内。
曾经举行阅兵仪式的三百米宽的令人骄傲的大道,现在已有一半成了废墟,一排排烧焦的高台俯瞰着这条大道。
我们曾在这里反复执行肃清的任务,绝大多数任务都是为部署于更远位置的地面部队撤回城墙打开道路。
在名义上的白天,我们把腐化的信徒逼退回阴影之中,但当夜幕来临,舞动的火焰变得更为阴暗,他们总能偷偷潜逃。
所以我们又一次来到这里,冲入这座永恒的城市,在城墙的目视距离内清理污秽。
这感觉就像是用铲子把污秽铲走,一铲又一铲。
我乘坐一架塔里昂型炮艇当先开路,尤根麾下的大部队则乘坐女武神战机跟在后面,一旦越过城墙,我们便低空飞行。
我们的飞行路线距离那些废弃的峡谷高度不足五十米。巢都巨大的墙壁在飞机两侧隐隐浮现,许多建筑仍在燃烧,漆黑如沥青。
数以十亿计的人还居住在这些活棺材里,但我并不想去思考里面还有多少人依旧保留了神智。
破烂的旗帜被挂在了被烧毁的窗户外,上面无不标有堕落的符号。
把这些符号抹除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在几个小时之内几百个更多的符号就会重新出现。
“接近目标,上校,”我通过通信器说道,眼睛注视着旧有的巨型大门从阴霾中浮现。
“准备离机,”他向麾下的中士发布命令,女武神飞得更低了。
尤根和我制订了一套有效的合作方式。一旦他对我的敬畏有少许消散,我发现自己可以依靠他与后方指挥部保持联系。
一旦他目睹我以帝皇之名进行杀戮,就发现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一名杀手。
我发现,这很让人惊奇,在逆境中可以达成什么样的联系。
设施的大门已经破损了,两侧高大的堡垒在忽隐忽现中拔地而起。
这儿整个地方就是个由冶炼厂、铸造厂和流水线组成的迷宫。这里建造于无数年之前,彼时泰拉被推测还能自行制造产品,后来这个地方常用来回收那些如要拆除则耗费太多,出口到外星球则价值太低的军事装备。
我们的载具在低矮的房梁下咆哮着,在低沉的回声中把我们投放到一个让人视线不明的世界中。
我是第一个落地的,潮湿的地面上布满金属的碎屑。
尤根其余的部队从盘旋的女武神中鱼贯而出,接着冲刺过不断作响的地面。
他们激光枪口上悬挂的灯在黑暗中发出光亮。
这里整个地方就像一座巨大的陵墓,高大而空荡荡的屋顶消失在阴暗之中。
过去这里曾部署过星界军的超重型装备,现在依旧有升降机悬挂在已经停转的机器外壳中。它散发着酸油和腐烂金属的味道。
我已经能听到敌人发出的声音了,他们不再试图隐藏自己在这些地方的存在,但这也昭示了他们的邪恶,就好像他们都安全地隐藏在一些远离我们监视的世界上一样。
他们这种毫不在意的状态让我感到憎恶,这是一种我不能够再纵容的亵渎。
所以我飞快地奔跑起来,向充满回声的深处跑得更深。
空荡荡的笼式升降机如同黑暗中的提灯一样悬挂着,静静地荒废在深不可测的竖井里。在上方我已经能闻到燃烧产生的化学恶臭并听到大队敌人的咆哮声。
穿着长袍的人飞奔到阴暗之中,但我的注意力不在他们上,真正的猎物还在前方,他们正聚集在一起、组织起来,准备好蜂拥而出对付我们。
尤根的部队尽他们所能跟上我,但很快就落后了。
我向前推进着,受想要终结这一切的目标所驱使,更快速地跑向散发的恶臭的下方深处。
我闯入过去曾是组装大厅的地方。传送带依旧还在位置上,还有一些传送带上有战斗坦克的残骸,它们像纪念碑一样暴露着。现在这里充斥着大批敌人,身上穿的工作服只剩下褴褛的残片。
这里已经成为腐化的圣地,人类的身体被铁链吊在高高的天花板下,他们在恶臭的空气中扭曲着,眼睛被挖出来而手上皮肤被剥去了。
巨大的八芒星图案被这里的工人用劳动工具刻在了墙上,接着用屠杀带来的鲜红涂抹。在刺鼻的润滑油味道中,我能够闻到人类的味道:血、汗液和绝望的味道。
那些疯狂的信徒们不再看我,而是转向了一个机械教的指挥台——一大块错综复杂的金属,上面插着电缆并延伸出吵闹不止的机械附肢。
这东西也许能容纳二十名科技神甫站立,现在却有十倍于此的信徒在此卑躬屈膝。他们在相互抓挠刮擦着,就像群鼠聚居一样。他们爬过电缆,向中央聚集。
在指挥台的最中心,有一个身穿撕碎的国教长袍的神甫,虽然国教的旧标志已经不在那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粗糙的八芒星图案。
那位神甫用两只鲜血淋漓的手将一个尚在搏动的心脏举在高处,将其供奉出来就像要请求赐福。
来自一百多个不同的团的帝国军队尸体散落在传送带上被输送过来,他们的胸口全被撕开,露出白森森的肋骨。
还有更多的士兵,他们依旧活着,被关在一个用坦克装甲临时修造起的笼子里,准备给那些在他们身边狂吠的那些疯狂的信徒奉献给他们的神。
一切神圣的伪装已经失去,这里成千上万发出嘲笑和哭号的灵魂看上去已不再是人类。他们的皮肤很白,眼白却是黑色的,舌头带着恶意的鲜红。
他们的脸上被磨钝的小刀划上了血淋淋的文身,金属的碎片被钉进了皮肤的褶皱中。他们已经不再怕我了,甚至不再害怕任何人,被那些拉他们纵情逸乐的恶魔强塞以幻觉和刺激。
我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冲入他们之中,将他们打翻在地,并从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取指挥台。
在身后,我听到尤根的先头部队到达身后,激光枪射出的光线驱散了阴影,“智识”盘旋飞舞,切开患病的血肉。
他们尖叫着诅咒,驱使自己上前。起先是数十人,接着是数百,他们用爪子拉抓,眼睛圆睁,露出疯癫的狂怒。
但他们甚至没有一个人能碰到我的盔甲。
我的身边围绕着一圈被撕碎的肉体和泼洒的鲜血。
我移动地更快,步伐几乎没有被有条不紊的杀戮所拖慢。
我沉浸在纯粹的对战斗的集中上,不把这些围绕在我身边的可怜虫当做一个个单独的目标,而是看做一个巨大的、有着很多头的巨大野兽站着我和最终的目标之间。
他们的死亡是如此之快,恰似木柴被投入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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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泰拉陨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