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熟悉的帷幔，初初的记忆又涌上。
半年前的留燕阁，那日，楚子林告诉瑶姬他即将回卫都。原本兴致颇高的瑶姬突然就恹恹的，她轻叩琴弦，若有似无地拨拉着，偶尔抚两下，偶尔又发呆。
良久，她叹了口气，眼里飘过怜惜的神色。
如此哀伤，楚子林以为瑶姬舍不得自己，他急忙安慰道：“瑶姬姑娘，在下虽然不在东阳，可我兄弟阿离还在。若姑娘有需要帮忙的，拿着我的信物，随时可以去找阿离。”说罢，他取下腰中玉佩递给瑶姬。
瑶姬一愣，她没想到，楚子林不过跟她见了几面而已，他竟将如此贵重的信物赠予。她犹豫了会，最后低眉信手接过，轻轻放在了案上。
既已收人信物，必要回赠一个，瑶姬所幸将身上佩戴的香囊取下来，她交给楚子林：“既如此，那便让这香囊，代瑶姬陪伴公子左右吧。”
楚子林接过瑶姬赠送的香囊，心头万般感慨：“如此有情的女子，真想带走。”可惜，回卫都路途遥远，加上前程未卜的，他怎舍得这样的娇艳小娘陪他奔波？
念了很久，楚子林才弱弱开了口：“瑶姬姑娘，你，你若不嫌弃，可否等小生一年半载？”
瑶姬一听，心下震惊，看来眼前人并不是只贪图美色，不是玩玩而已。如此的真心交予，让她慌了。可她也明白，这一去，都城隔着重重山水，归期何时能定？
况且，她是风尘中人，又岂能轻易为虚无缥缈的未来，许下承诺。但她于心不忍，只能故意说道：“公子，奴家为风尘之人，承蒙公子垂怜。他日公子有意相娶，妾身等你便是。”
楚子林听了心中一喜，他伸手拉过瑶姬。
香帐放下，巫山云雨，柔风曼妙。
“瑶姬，我回来了！我要带你去卫都！”楚子林望着那被风吹起的纱帐，笃定地说。
“公子！抱歉让你久等了！”不多时，凤姬出现在留燕阁，软腰细摆，温声软语道歉。
听到声响，楚子林欣喜地回头，等看清来人不是瑶姬，他笑颜直接放下：“姑娘，你走错房了吧？”
凤姬不明，倩目幽幽，拧眉问道：“这不是留燕阁吗？”
“这确实是留燕阁，可我找的是花魁娘子！”
凤姬更加疑惑了：“你是楚公子吧？我，我就是月月坊如假包换的花魁娘子啊！”
她这一说，楚子林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上下打量凤姬，虽也是生的国色天香，但哪有瑶姬的风情万种？他皱眉说道：“姑娘莫要开玩笑了，我楚某人要找的是花魁娘子，瑶姬！”
凤姬这才明了，她哈哈大笑：“如此，是我误会了！不过公子，瑶姬娘子早就不在月月坊了！”
楚子林眼眸闪过疑惑，他不确定地问了句：“什么意思？”
凤姬媚眼低下：“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自打奴家来了这，就没见过瑶姬娘子！不过，奴家可以帮公子去打探！”
楚子林像个无头苍蝇般乱转了几下，他努力让自己定下心神：“凤姬姑娘，可否帮我去喊焉苒姑娘过来？”
凤姬眼咕噜噜转了转，这么大的金主，她不想轻易放弃，她心有不甘地说道：“奴家可以帮公子传达，可公子你已经包下这留燕阁，坊主那边怕不愿。”
楚子林摆摆手：“无妨，今夜我还是包下了，麻烦凤姬姑娘，帮我喊焉苒姑娘过来吧！”
知道自己的酬劳不会溜走，凤姬才心安地出了留燕阁。
约莫过了一刻钟，焉苒神情疲惫地出现在门口，看到楚子林，她才勉强撑开笑意：“楚公子！”
见到焉苒，楚子林脸上稍微明朗了些，今晚心中想见的两个人都没见到，当真说不出的遗憾。
“焉苒姑娘，瑶姬她去哪了？”
楚子林和瑶姬的事，焉苒是清楚的，她犹豫了下才说：“瑶姬已经离开月月坊了！”
“离开？她除了待在这里还能去哪？”楚子林不明，瑶姬既与自己交换信物，说好等待自己，怎的突然就离开了？
焉苒虽然不忍，但还是据实相告：“我听别人说，好像有个大官帮瑶姬赎身了！”
青楼女子被人赎身离开，这意味着什么，楚子林自然清楚，他不相信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焉苒歪着头稍稍想了想：“大概四个月前吧！对，我不会记错的，阿锦坠崖后的第二天，我就没见到她了。”
楚子林眉头一皱，怎么又是四个月前？花锦是在四个月前出事的，瑶姬也是在四个月前被人赎走。
这是巧合还是？
他无法接受事实：“不可能，瑶姬说过，她会等我的！我已经承诺过，我会回来娶她！她怎么能答应让别人赎她呢？”
第42章 人去楼空物是人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