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境来说,这一晚的冲击令他心慌不已,他又想到了很多年前,亡妻死去的那个晚上。
大雨瓢泼,他赶到厂里,一群人围着他亡妻的尸体指指点点。
奇怪的是每个人都戴着口罩穿着黑色的雨衣,他不知道谁是谁,只是知道自己妻子的死亡极为不正常。
在那之前,他的妻子已经病了好久了。每天都在噩梦里惊醒,有时候会惶惶然问他:“一个人选择利益还是遵从良心?”
他们都是平凡的人,没有受到过高等的教育,做事无非是无愧于心,他在想,那个时候自私点,告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生命最重要,良心在危机面前不值一提,是不是此时,她便还在自己的身边,笑颜绽放的看着女儿的成长呢?
可惜,他没有挽救得了自己的妻子,后来柳氏集团赔偿了一笔钱,却被拦截在半途,迟迟未补发,一起受难的几个职工,家都住得很近,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发现有人在偷偷监视着。
他又怕又怂,什么都不敢追究,就连当初要求一起署名求真相,他都没有敢签名,把亡妻入土以后,匆匆带着小小的田甜离开了那里,刻意的断开了以前的一切。
他还有田甜,他不能让她也陷入这些乱七八糟丑恶的事情里去。
这么久以后,他又要面临逃跑还是追寻真相的两难境地。田泽翻来覆去的,听到田甜在外面开着小灯写公司的资料,觉得又心酸又无奈。
他也知道田甜到今天这步,全是一步一步苦出来的,这份工作对于要阅历没有阅历,要学历没有学历的田甜来说,多么不容易。
他咳嗽了一声,坐起来,撩开帐子。
田甜敏感的听到了父亲咳嗽的声音,急匆匆倒了温开水从外面进来,屋子很小,为了防止灯光影响到父亲,她特地在卫生间里面,坐在马桶盖上整理公司的资料。
父亲的肺部一直不好,所以任何咳嗽都会让他有致命的可能。
田泽接过田甜手里的茶水,浅浅饮了一口。
他抬头看向有点担心自己的田甜,拍了拍床边。
田甜像小时候一样,很快像只小兔子一样靠过去了。
“阿甜,你很喜欢这份工作么?”他轻声问女儿。
田甜含笑点点头:“爸爸,我以前做的都是服务类工种,因为没有学历,只要付出体力就可以了,可是我也想进步,我进了伐木累,虽然很累,但是能够学到好多好多东西,我现在一个人就能帮助老板进仓,出仓,寻找国内进销商,拍定国外的小客户……还有还有,我还会填写报关证了!我能够自己学会,觉得自己好有满足感。”
田泽感慨的看向田甜,她的一双大眼睛在灯光下像最亮的星星,璀璨生姿,灵魂的灵动全部在一双大眼里诠释出来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的眼里总是有阴暗的地方,让她一双大眼睛显得空洞无神,生活压垮了她作为青年人的斗志和活力。
他突然很感激柳熙来,他的出现,在田甜身上似乎都起了很好的正面的影响。
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可是却是柳氏集团的。
他叹了一口气。
田甜便敏感的紧绷了身体,她小心翼翼问:“爸爸,你不喜欢我做这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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