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呆头在这里就好了,心念所及,他就在这里。
一双大手环住了她的腰侧,她被那人背到了背后。
“你的时间也不多了,你想要硬撑到什么时候。”
杜若还是一样的挑衅着呆头,呆头仍然不出一声。
他是这般的沉默,但是又是这般的可靠,越清冬能听见他因为剧烈运动后在胸腔中快速跳动的心跳。
那是这样的强而有力,越清冬一下就很羡慕红衣女子。
这是世间所有女子所沉迷的,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而是过尽千帆皆不是,唯独身边一直都有你。
意识随着红衣女子的退去而恍惚,但很快光亮的世界再次向着越清冬打开了。
“娘,娘,我饿了。”
“你星师叔没有给你饭吃吗?”
摸了摸念儿那胖乎乎的小脸,瞅到了他早就圆鼓鼓的小肚子。
“念儿,你是不是吃过了?”
“是的。”
“念儿,为什么说谎?你更娘说实话,是不是你师叔烧菜不好吃?”
摸着对方软乎乎的小胖手,红衣的女人早就没有力气将孩子揽到怀里。
“不是啊,我是看这娘一直睡,一直睡,我就担心啊,担心啊。”
念儿说话时候有点呆,和他那呆头的父亲一模一样。
“你担心什么?”
她不由地捏了捏对方的小肥脸。
“我担心,我担心娘就这样睡过去了。我想着,我以前说我饿了,娘再忙都会停下来搭理我的。”
她的心被孩子的声音撕碎了。
她在释放那个禁咒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会把爱自己的人放的那么远。
如果,多想一会,再多想一会。
这么残忍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这是一个想娘的孩子呀,还有他那呆头父亲,她早就不属于她自己了,为什么还是做了那个不可挽回的事情。
其实,苍生或者说秦嗔的罪孽和这些比起来算是什么?
但是,她在那一刻却并不是这样想的,她可能并不伟大,但是,修罗所到之处。
是生命的禁区,婴儿的嚎哭不会停止,妇人的低鸣也会在没个想念丈夫的月夜里响起,她不是一个圣人,但是她的本心让她在那一刻选择了用自己换来这一切,在那一刻这就是她的选择。
只是,在重新听到自己的念儿叫着娘的时候,她还是贪心了。
头还很疼,胸口又是一整子的腥甜,越清冬能感受到红衣女子的生命力在慢慢的流逝。
那是禁咒的代价,最可怖的惩罚,她将在三年里慢慢吐血而死。
这样或许是对于不幸的人最可怕的惩罚,但是对她来说,每活过一天都是向着上天偷来的,这是莫大的恩赐,怎么又会是惩罚呢?
她费尽了全部力气想把念儿箍在自己怀里。
他出现在了身侧,血红着眼,把他的妻子牢牢抱住。
向上苍偷来的,这对于他们一家三口,都是一样的。
因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一向红衣的她也开始穿一些其他颜色的衣服了。
白色,绿色,紫色,天蓝色,湖蓝色,天青色,月牙色,鹅黄色,都一一试过了。
最后,她还是穿回了红衣,她那张艳如桃花的脸,在岁月之中变成了一颗粉黛色的桃子,屹立在了风雨中,最后在银装素裹的季节里等待落地。
只有离着她最近的他才知道,穿着红衣的她是不想让血迹吓坏了孩子。
至于黑色,她和他都不喜欢。
“看起来太死气了。”
“对对对,不好不好。”
似乎这样的自我欺骗能懵逼时间的眼睛,似乎这样自我嘲弄能改变天脉的意志。
他们相识了也快是十年,第一天发现对方其实都只是个脆弱的普通人而已。
“娘,明天是上元节!”
时间越是珍惜,越是过得快,当你一半一半掐着过日子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其实就算把一天当成一年来活,一天也只是一天而已。
“对,念儿,明天就是上元节了,念儿想去落花乡逛夜市?”
“娘,我就知道你最好。”
念儿当然知道他娘身体不好,但是总是这样呆在屋子里,娘的病也不会好的。
三路叔曾经告诉他,病了,就要多开心,多出去走走。
“你爹呢?”
“哦,他去请轿夫了。”
“不用,去找你杜若叔叔来,我们一家坐芭蕉叶去。”
“娘,可是你的身体。”
“你还想要你娘驭物啊,驭物的自然是你了,念儿,别告诉我你前日里驭物是你星师叔配合来糊弄我的。”
“娘,没有,我只是害怕。”
念儿的脸上出现了游移的表情。
“没事的,娘相信你。”
是啊,他们这一家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相互信任着彼此,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越清冬看着念儿,第一次觉得有个孩子,尤其是和最爱的人有个孩子,是那般幸福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章 她的法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