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一片阴蓝之地，无边阴风阵阵，吹得越清冬差点跪坐在屋脊上。
干燥和温暖的大手让越清冬暂时获得了一点稳定，她回神看向了小灰。
小灰冲她点了点头，她这才稳下了心神。
那些幽火开始舞动，就像是获得了生命，一样，然后随着一股风，那幽幽阴火被一下吸干了，而那些漂浮着的残肢也在阴风中化作了齑粉，而下一秒，赤土之上，多了千万只毛怪。
越清冬认得，这和她当年在后山养的那只一模一样，这，这就是阿修罗？
然而，不等越清冬多想，他们开始了移动，黑压压的一群，就像是一群黑猩猩。
就在他们要靠近酆都东墙的时候。
天空中发出了一声巨响。
那是远古时期的黄钟大吕，那是先民咏唱的大嗥云图，那是人间最苍老也是最伟大的身姿，巨人一般，立在东墙之上。
那只是一个佝偻的老妪，仍然是那一顶斗笠，背着手，站在那高墙之上。
仿佛，只是那样站着，就像是有了千军万马。
老妪背着手，她看向那些攀爬在她脚下的黑色毛物。
她的思绪飘忽到了很久很久，久远到了神明还没有放弃人间，女娲还没有圆寂之前，在那个时候，她也曾经这样一个人面对着千军万马。
那时候，她还不是神明，她只是一个小女孩。
她的身后和今天一样，是她的子民，因为如此，她不会退缩，这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不过，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越清冬和酆七灰发现了后土奶奶站在那里了之后，不约而同地朝着那个方向赶去了。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偃月和阿毛，狗厨子和阿猫也拿起了锅子和铲子，甚至呼呼噜也在自己的鹿角上绑上了一把刀，虽然那是一把用来切水果的小刀。
而东墙之下，也布满了她的子民。
在那些人或者鬼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往日赤民的影子，那些无论自己做出了什么选择都会跟随的子民，更久远的记忆纷至沓来。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被称之共工的男人，她想起了被称为相柳的阿繇，如果，如果他们还在，应该也会站在自己的前面。
战争，这对于炎帝的子孙来说，他们并不愿意主动挑起，他们不是至强者，也向来不是大地的主宰，但是，面对侵略，他们从来不是俯首称臣的。
死亡，对于她来说，并不可怕，被奴役着活，或者说是失去精神，失去意念，失去信仰和意义，这远比死亡更加可怕。
老妪张开了她的手掌，她抖动了一下她的手指，随着静止的时间慢慢流动，她的全身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年里，她不愿意多用一点神力，甚至是保持年轻的那种。
然而，为了让自己的全部修为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她解开了自己的禁制。
时间像是倒转了一般，所有人鬼，甚至是修罗的眼神都停留在了后土的身上，她全身的骨头都噼噼作响，一阵噼里啪啦之后。
后土摘下来自己的斗笠，那是一张异常明艳属于处子的脸庞，无垢得像是碧云浣洗过的琥珀，而镶在那琥珀之间的是两颗深褐色的碧玺，未被黑色烟雾污染的阳光照射在那对眼瞳之上，任何有灵识的存在，都会感受到属于少女的静谧和活泼，以及那恒久不变的勇毅守护。
第一百四十六章 酆都之战（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