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五侍女、姚旭、马士瞻，随便站出来一个，都比凌御重要得多。
可是，此时此刻，将剑搭在凌御的肩膀上，只要稍稍动动手腕，便可结束这一切煎熬，叶靖却无法干净利落的作出决定。在凌御的注视下，叶靖一字一顿：“你后悔过吗？”
与亲生骨肉正面对质，凌御也无法控制真情流露，闭上眼睛，沉声道：“如果你问我当年屠杀素氏一族，我不后悔。只有屠刀掌握在我的手里，素氏一族才能尽可能多的幸免于难，若是换了别人，素氏一族将会从三界中抹除。如果你问的是我后不后悔没把你们兄弟留在身边……”凌御脸上布满苦笑，语气无奈：“没有一天不后悔。”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相认！”叶靖近乎失声怒吼。
凌御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认，而是不能认。”
“你什么意思？”叶靖死死盯着凌御。
“你娘的元神镇压在镇妖塔，玉身一直被我带在身边，我必须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保护你娘的玉身。倘若我与你们相认，天下必然知道我还活着，当年与凌氏一族为敌的宗门氏族，必然不会放过我们。到那时，连我也无法保护你们，只会害了你们。”说到这，凌御止不住的苦笑，但笑声中却带着些许的欣慰：“在保护你这一点上，若天那孩子比我这个父亲做的好太多。”
叶靖握着月缺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咬着牙：“你为什么不这样一直隐藏下去！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或许是因为了无牵挂了吧。”凌御缓缓睁开眼睛，鼓起勇气与叶靖对视：“你娘已经元神归体，虽然败于戮君，玉身被毁，但是身为素氏一族最高贵的血脉，拥有最纯粹的圣魔元胎，你娘的元神不会消亡，现在恐怕已经回到了宗族。没有了你娘的牵挂，而凡尘也不再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你，一直让我寝食难安的心结也算是彻底打开了。”
凌御的笑容越发凄惨，一个失败父亲的悲哀无法掩盖：“人一旦解脱了，就不可控制的会想起家人。哪怕是活了几千年，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凄凉，我也逃不过亲情的呼唤，血缘的束缚，本能使然的想要再看你一眼。”
“叶靖，纵使他有千般不是，他也是你的父亲。”柳元斋目睹了整个经过，感慨万千。倘若叶靖一心想要杀了凌御，别说是柳元斋，恐怕整个凡尘都找不出任何一个能够阻止的人。但是柳元斋心里很清楚，叶靖的心性很善良，而且是一个知道是非黑白的人，否则刚才自己出手教训叶靖，叶靖绝不会认打认罚，只需要动用一丝一毫的灵气，就可以击败自己。
柳元斋打心里不想看着一个赤子，背上弑父的千古骂名。这不仅是叶靖的悲哀，更是整个凡尘的悲哀。
“祖师，若你我位置互换，你会怎么做？”叶靖眼睛注视着凌御，目不斜视的询问旁边的柳元斋。
柳元斋向来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或者说，柳元斋的欲望更加赤裸裸。庸人有的喜怒哀乐，柳元斋同样有。若站在叶靖那个位置上，柳元斋也不确定是否会冰释前嫌，放下手中的剑。
可恰恰因为这样，今日的惨剧更不能上演。柳元斋看着叶靖，语重心长：“能人所不能之人，方成大事。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流芳百世。”
“祖师，对不起，弟子是个庸人。”
“一时之快，还是一世之哀，你想清楚。”
一时之快？叶靖并不这么认为，这一剑挥下去，恐怕叶靖不会感受到任何爽快，有的只会是极致的哀伤。这一刻，叶靖想起了母亲，更想起了已故的兄长凌若天。倘若母亲和兄长在这里，他们会让自己怎么做？
深吸了口气，叶靖无力的放下手中的月缺剑，转身不再去看凌御：“你走吧，从今天开始，你我父子恩断义绝。”
“杀了我吧，那样我会更痛快！”凌御嗓音几乎颤抖。
叶靖摇了摇头：“如果若天兄长在，他不会让我这么做。母亲虽恨你入骨，但你保护了母亲千年，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凌靖……”
“对不起，我姓叶，以前是，以后也是。”
凌御眼神绝望，苦涩的笑容下是对苍天安排的妥协。
第396章 恩断义绝[2/2页]